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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来不详体质怪异,常引得怨灵缠身,父母皆因他而死。
    年幼之时被族中遗弃,沿街乞讨同野狗争食,始终徘徊生死边际。
    若非遇到晏关山,又拜于他父亲座下,如今怎会活的这般体面?
    师兄待他极好,引他一心向善,师尊因材施教,助他撑起自己的峰门。
    忆起仙逝已久的师尊,玉清风悄然落泪,只觉自己枉为人师。
    他这一生,皆是苦难。
    生来不详之苦,父母双亡之苦,遭人遗弃之苦,邪魔入体之苦,被迫双修之苦。
    爱而不得之苦。
    宽慰自己众生皆苦,奈何鼻间酸涩,泪流不止。
    活着真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玉清风瞬间清醒,抬手拭去眼泪。
    “何事?”嗓音平缓,如往日般温和。
    门外弟子忙道:“玉长老!不好了!大师兄跟少掌门打起来了!”
    “少掌门的胳膊都被他卸了,大师兄说还要打断他的双腿!”
    “若非段师弟拦着,少掌门怕是要被打死了!”
    玉清风闻言,急忙站了起来,咬牙迈出浴桶,拾起衣衫利落的穿上。
    *
    前方有弟子带路,玉清风脚步匆忙,不消片刻便听到一阵吵杂。
    林晚江吼声不断,口中大骂粗鄙之言。
    晏长安蜷缩在地,疼的面色惨白,却没有反驳一句。
    段绝尘自身后死死抱住林晚江,一边咳嗽一边劝说。
    周遭围了大批青囊峰弟子,却无人敢上前拉架。
    行凶之人是林晚江,玉清风不出现,也不能去寻掌门。
    林晚江怒火攻心,力气大的惊人,生病的段绝尘根本无力束缚。
    见他还要继续,玉清风连忙喝道:
    “江儿!住手!”
    说罢,飞身而至,稳稳落于晏长安身前。
    见到玉清风,林晚江脚步一顿,咬着牙跪了下去。
    玉清风回眸,见晏长安双臂绵软,垂着头不敢去看他。
    林晚江低声道:“师尊,江儿伤了同门,自愿领罚。”
    他敢当众对晏长安下狠手,便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他认了。
    怪只怪自己怒时没轻重,闹的动静大了,引来了旁人。
    念及众弟子在场,玉清风不能偏袒,只得冷道:
    “罚两百戒鞭,为师亲自执行。”
    他知此事因自己而起,心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真相不可说,知晓内情之人皆不可说,只能先委屈林晚江一回。
    思及此处,他问向晏长安:“是否告知掌门,由少掌门决定。”
    听到这声冰冷的‘少掌门’,晏长安瞬间清醒。
    被人搀扶着坐起,他红着眼眶,哑声道:
    “是长安先招惹的师兄,玉长老要罚便罚我吧。”
    “也无需告知掌门,皆是长安的错。”
    玉清风没接话,只是吩咐外门弟子:
    “将少掌门扶去主殿,稍作休息。”
    说罢,掷出一张静心符,令少年陷入沉睡。
    玉清风转身,欲要带着林晚江,前往青囊峰刑台。
    段绝尘见状,急忙拦住这人脚步,望向玉清风眸间冰冷。
    林晚江淡道:“与你无关,莫要多言。”
    说罢,绕过段绝尘,二人渐行渐远。
    *
    林晚江跪于刑台,玉清风手持戒鞭站于他身后。
    台下围着众弟子,段绝尘强撑起身子,站于最前头。
    临到行刑,玉清风低声问道:“江儿可怨为师?”
    林晚江笑了笑:“不怨,打他一顿,江儿心里舒服。”
    不论缘由,重伤同门便是重罪,何人都不得例外。
    玉清风罚他,合情合理。
    咬了咬牙,一鞭子落下......
    谁知还未触及林晚江背脊,台下传来阵阵抽气。
    一抬眼,却见长鞭的另一头,正被段绝尘握在掌中。
    少年抬眸,嗓音冰冷:
    “不准动他。”
    说罢紧握长鞭,同玉清风僵持不下。
    此番做法极其无礼,惹的台下弟子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
    玉清风本就不舍,也没在意少年语气,只是淡道:
    “若阿尘继续阻拦,你二人同罚。”
    林晚江左右为难,仅是皮肉之苦,他并不在意。
    他不怪玉清风,也无法怪段绝尘。
    一个无可奈何,一个是为了他好。
    林晚江只能劝道:“阿尘你下去,此事与你无关。”
    少年充耳不闻,忽而转身跪了下去。
    绝灵阵悄然而起,不断注入灵流,化作护阵为林晚江护体。
    玉清风望向众人,淡道:“二人共罚,一人一百戒鞭。”
    此番做法仍是偏袒,胜在还算有理。
    又一鞭落下,二人共担。
    奇怪的是林晚江背脊渗血,却未察觉痛楚。
    侧眸去看,身旁少年面颊惨白,身后蕴出一阵血气。
    为保证效果,绝灵阵无法扩大范围。
    段绝尘无法,只得被迫苦肉计,也算合他心意。
    未等林晚江细思,又一鞭子落下,玉清风虽收了力道却不能做戏。
    一下又一下,打在两个徒弟身上,他也跟着心疼。
    林晚江不知所措,只得暂时垂眸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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