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做给小玫瑰吃的了。”凌空很快就猜出了正确答案,不过却跟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厉害啊,这头蠢狮子居然聪明了一回啊,还知道想和沈斜和好,要先讨好他身边的小玫瑰……哎,鲸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吹枕头风啊?”
鲸手一伸,把啃完了果肉的苹果核塞进了凌空嘴里。
“唔唔唔?”凌空不满。
“话多。”鲸面无表情道。
另一边。
沈斜回了牢房,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异变成拟态白虎,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到窗边卧下,硕大的虎头枕在两条前肢上,垂下眼帘遮住了一双异瞳。
明明身体很困,叫嚣着让他闭眼,但他却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沈斜掀起眼帘,望见窗户玻璃上,映着的宋芜的身影。
宋芜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支药剂,神色间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要不要打扰他一样。
“阿芜?”白虎回了下头,唤道。
宋芜走到他脑袋旁坐下,举了举手中的药剂,说道:“沈哥,你忘记喝药了。”
沈斜“嗯”了一声,然后自然而然地朝宋芜张开了嘴,露出锋利雪白的尖牙,长满了倒刺的舌头。
“要、要我喂吗?”宋芜惊讶中,又有些惊喜。
白虎静静地望着他,漂亮的异瞳在日光下,恍若上等宝石。
宋芜抿了下唇,拔掉药剂的塞子,然后双手握着盛着淡绿色液体的玻璃管,把管口小心翼翼地送到白虎锋利的牙齿间,随着里头的液体一点点流逝,缓缓托高玻璃管的尾部。
期间,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白虎的犬齿,很凉,也很硬。
宋芜缩了下手,却不小心碰到了管口的药液。
见状,白虎舌头一伸,温柔地舔去宋芜手指上的液体,没让舌头上的倒刺,伤到他柔软脆弱的皮肤。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指尖一直窜到心脏,令人不由得心跳加速,红透了脸。
“我、我去洗下手。”宋芜匆匆站起来,把空玻璃管放在书桌上,然后躲进了卫生间。
宋芜站在洗手池前,把沾上白虎口水的手指伸到水龙头下。
下一秒,水哗啦啦地流下,冲掉了他手指上的黏腻感。
宋芜弯下腰,双手并拢接了捧冷水后扑在脸上,却没有洗去脸上升起的燥热。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片刻后,又徒劳地睁开。
这时,宋芜忽然注意到,摆放在洗手池一角的牙缸。
白色的宽口杯,单从外表上看,几乎与他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但当宋芜拿到手里的时候,却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先前的那个牙缸,是沈斜用了一段时间的,上面多多少少都有些痕迹,后来被沈斜给了宋芜后,又浸透了他的花香。
可现在这个,却很新,上面的气味也很干净。
“奇怪……”宋芜双手捧着牙缸,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可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
这绝对不是沈斜送给他的那个牙缸!
犹豫片刻后,宋芜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快步走到窗边的白虎身旁,忧心忡忡道:“沈哥,你看看这个牙缸?”
喝了药,白虎睡意渐浓,但听到宋芜的声音后,还是努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问道:“怎么了?”
先是一个眼熟的牙缸放到了他面前的地上,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小玫瑰疑惑不解的脸盘。
“这个牙缸好像不是原先的那个了。”宋芜皱了下眉。
白虎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原先的牙缸早就被他不小心捏碎了,而眼下的这个,则是他今天早上问管后勤的狱警重新要的。之前宋芜一直没问他牙缸去哪了,沈斜还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以新代旧,但现在看来,他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沈哥,你说是不是有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换了我的牙缸啊?”宋芜猜测道。
只是他不明白,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毕竟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牙缸而已,又不是什么珍稀的宝贝。
“咳,牙缸应该没人偷……”沈斜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宋芜真相,想了想,便编了个理由,“可能是负责清理牢房的机器人不小心打碎了,所以又重新拿了个新的放了回来。”
宋芜叹道:“这样啊……可我还是想要以前的牙缸。”
毕竟那是沈斜送他的第一件东西,也是他来到监区后,能令他拥有安全感的第一样东西。
就这么突然没了,宋芜越想,心里就越难过。
沈斜看出了宋芜低落的情绪,瘫在地上的长尾扬起,在宋芜背后轻轻一拍,让他趴在了自己身上。
“哎?”宋芜仰起头,眨了下眼,不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虎头。
“阿芜,要不要试一试枕着老虎睡觉的感觉?”沈斜提议道,“虽然我的皮毛摸起来手感可能没乔伊那只胖兔子好,但我想,枕着,应该很舒服。”
“这不好吧……”
话是这么说,但宋芜眼里已经流露出几分期待了。
沈斜故作忧郁道:“莱恩令我想起了往事,我怕午睡的时候又会做噩梦。所以阿芜能不能陪陪我?这样睡梦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听他这么一说,宋芜不再拒绝,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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