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真是厉害,不过一夜而已,就能弄出这么多画像,更厉害的是,也不用本侯就能找到本侯下榻的地方,真是有本事啊。”穆凡尘脸上笑的如沐春风的,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小侯爷吩咐的事情,下关自然要尽心办好。”纵使穆小侯爷再阴阳怪气,这话贺终朝也接得住:“渊明地小,供来往游人休息的地方就这个一个客来客栈,穆小侯爷嫌弃下官住处简陋,不愿屈尊,来了渊明,想来就只能在这儿了。”
贺终朝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很让人敬佩的,穆小侯爷说:“贺大人说笑了,是您的庙太大,本侯非佛非僧的,怎敢冒犯呢?”
“是穆小侯爷宽宏,体恤下官罢了。”贺终朝挥挥手,一个衙差走了出来,贺终朝拿出昨天穆凡尘给他的哪幅画像,放在衙差捧着的那些画像旁边做了一个比对:“烦请穆小侯爷过目,不知道这些画像穆小侯爷可还满意?”
穆凡尘两厢一比对,可以说是一摸一样,分毫不差,穆凡尘点点头说:“还请贺大人在画像上写上,‘凡是知道画中人线索的,都可揭了画像到客来客栈讨赏,能帮忙找到画中人的,必有重谢。’写好之后,麻烦贺大人将这些画像粘贴分发出去,麻烦了。”
“穆小侯爷说哪里话,客气了。”说完像是他比穆凡尘还着急,直接就让店小二拿了笔墨来,坐在客来客栈的大堂里,也不让别人帮忙,自己亲自下笔,一张张的写了起来,写完就立马让跟来的衙差拿出去粘贴。
这阿谀奉承的太过明显,穆凡尘这个被奉承的人都觉得尴尬,就更不用说别人了,穆凡尘虽然奇怪这个贺终朝想要做什么,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事情,也坐下来开始写,接着谷小少爷,叶疏林,元满都坐下来写,谷小少爷,李博衍和洛潇潇负责把写好的画像拿出去粘贴,一直到了快近中午的时候,这些画像才写完。
画像粘贴完了,贺终朝又非要设宴款待穆凡尘他们,美其名曰接风洗尘,穆凡尘推脱不开,只能和他一起“把酒言欢”,好不容易散了席,总算送走了贺终朝,穆凡尘捏了捏有些僵了的下颌角,一回头,看见大家一伙人除了谷小少爷和李博衍全是一样的动作,一时竟分不清楚,是作为主宾的自己更可怜些,还是作为陪客的他们更可怜些。
“这个贺终朝中了什么邪?”虽然今天这个贺终朝和元满、穆凡尘说的感觉不一样,但叶疏林绝不相信他们会骗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贺终朝的态度。
“不知道。”穆凡尘说:“不过挺好,他能帮忙,反而省了许多功夫,这样假惺惺的席也不是没吃过,不光能解决问题还能蹭上一顿饭,挺好。”
本来他们想的就是要是贺终朝不帮忙,他们就自己找人画了画像去粘贴发放,虽然比不上州府的力量,可是也是聊胜于无,现在贺终朝愿意出面,还省了他们的麻烦,多好。
穆凡尘觉得好了,李博衍觉得不好,他最讨呀这种场合,刚才要不是叶疏林摁着,李博衍甩袖子走了都是轻的,看贺终朝不顺眼了,做出点什么事情来,那也是他能干出来的,叶疏林眼见他有了不耐烦,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李博衍没办法,只能是憋屈的坐着。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哀怨的看了叶疏林一眼,一纵身爬了屋顶人就没影了,虽然知道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说不上来为什么,叶疏林就是有些担心的,可是他那一眼把叶疏林看气了,就不想理他,就想着说点什么,分分神:“那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吧?”
元满看见叶疏林一副忧心仲仲却又装的风轻云淡的样子,想了想说:“确实不能坐以待毙,贺终朝这个转变太奇怪了,我们需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元满轻轻撞了一下穆凡尘的胳膊,穆凡尘就懂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既然派人看着我们,我们也可以,我们之中怕是只有李博衍有这个本事了。”
“对呀。”元满劝叶疏林说:“叶疏林啊,我们这些人里面,李博衍最听你的话,不如你去劝劝他?”
叶疏林突然被点到,又听是去找李博衍,心里是想答应下来的,可是嘴上还在逞强:“元满你怕是想多了,他哪里听我的了?我刚才不过是拉了他一把,他就甩脸子给我看,显然是不待见我的。”
“是吗?”元满拉了长音,一脸的无辜:“没有吧?”转过脸给了谷小少爷和洛潇潇眼神,两人瞬间明了。
谷小少爷:“没有,李博衍瞪的是贺终朝。”
洛潇潇:“对对对,瞪的是贺终朝,右使大人最听你话了,神仙,要是你去跟他说,他肯定是愿意的。”
被这一溜人说了一圈,叶疏林心里舒坦了一些,眼看就要破防了,元满连忙加了一把火:“叶大公子,你看,他不懂事,你一个胸襟广阔的人,当然是以大局为重啦,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不是,咱们大人有大量,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大气量。”
你别说,拍马屁还得是元满,就这小词拿的,怎么就那么能到叶疏林心里呢?
“确实。”叶疏林被元满说服了,就是自己大人有大量,跟他个孩子样的人一般见识做什么:“是该以大局为重,那我去找他说一说。”说完人就走了。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虽然不是个好词,但元满觉得用在这里简直不能再贴切了,叶疏林其人,不论是如何大彻大悟,还是逃不开夸赞二字,也正常,好听话谁又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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