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司的?也不对,这不是御影司风格。
顾修谨揉了揉眉心,这还能是谁呢?
猛的一个念头从心里划过,顾修谨撩开帘子吩咐道:“马上回去把我们的人全部散出去,让他们盯紧谢知恩和他身边的人,每隔一刻钟就来跟我汇报一次他们做了什么。”
“是。”一个人领了命提气轻身,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顾修谨狠狠把帘子一摔:“谢知恩,我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么把戏。”
清晨的永州城开始热闹起来,百姓们只知道昨晚闹出了大动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得空的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话几句,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所谓的知情人一脸高深莫测的把事情囫囵说一番。
还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等别人催促着往下说的时候,又完全忘了自己刚才长舌妇的模样,一脸佛性,故作高深的念叨几句“不可说不可说”,然后留给听客无尽的遐想。
不过这都是闲时的乐子罢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清早的,大家总要把自己的小日子料理得干净红火不是?
所以这些闲话啊,听一耳朵顺嘴评价几句,也就随着做早饭腾起的烟雾散了,不往心里去,不往眼前来。
永州城的大街上多了人是热闹了,可是也总有些人不太常去的逼仄地方。
“你现在这是个什么意思?”永州城街后的一条窄巷里,一个身着常服的人问,额头上刚开始结起的血痂清晰可见,竟是在君悦楼里被穆小侯爷用茶壶砸破了额头的那人,这人看起来是这四人的领头人。
不止是他,他的其他三个同伴,一人上了房顶,看着远处有没有人往这边来,另外两个一前一后守住巷子的前后出口,防着突然有人闯过来或者有人躲着偷听。
领头人看着面前的人用奇怪的语调说:“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现在这个情况你也不是看不到,你说我有什么法子?”那人说道:“顾修谨盯得紧,人都到我府上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和领头人说话的,赫然是永州知府——谢知恩。
看起来领头人的耐心也是被耗尽了,陡然拔高了调子:“这和我没关系!我们回然已经对你很仁慈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什么!”
“再给我几天。”谢知恩保证说:“顾修谨送来的人突然被救走了,他现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再给我几天,等我找到了人........”
“等你找到了人!秋收就该结束了!”领头人粗暴的打断了谢知恩的话:“明天就立秋了,等秋收结束,你要怎么做手脚?你是把我们当傻子耍是吗?”
“怎么会。”谢知恩语气诚恳:“你放心,我承诺的一定会做到,求你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保证.........”
领头人再一次打断了谢知恩的话:“我看你是这个知府做得太舒坦,忘了自己是怎么得来的了吧?”领头人冷眼看着谢知恩,语气中说不尽的讥讽鄙夷:“谢知义。”
第19章 (14)讲道是真真假假
元满真的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本来吧,自己做个中间人,不说大富大贵吧,也算是衣食无忧,这次接了单生意,那是一路上操着闲心,又当爹又当妈就算了。
时不时的还要顾忌这些个少爷小姐的面子,修个台阶,善个后啥的。
得,元满也想得开,所谓拿人钱财□□,就当是为了挣钱要做的分内事吧。
可是吧,这绑架逃亡什么的,都是要命的,给钱都不干的那种,为什么这次就能一次性全给你遇全了呢?
更要命的是现在,这无意中发现了别人的秘密怎么办?
一般这种情况下,那都是不得好死的结局呀,这么要命的事,她是不想的,可是老天爷不允许啊。
元满一脸生无可恋的扒在墙上感慨,她就想赚个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叶疏林,谷城和洛潇潇在她旁边扒着墙根听着墙角,虽然他们把自己塞在一堆干草里,前面贴着墙,后面就是大摞大摞比人高比人宽,连谷城都能遮得严严实实,随随便便动一下就能掉下半碗灰的干草,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听的起劲儿。
叶疏林心里很激动,但是面上很风轻云淡,看了一眼半边身子都贴在墙上的洛潇潇眼里满是不屑,然后把一边耳朵牢牢的粘在了墙上。
谷城耳聪目明的,蹲在墙角边就能听得格外清楚。
你说巧不巧,领头人和谢知恩见面说话的地方和元满他们躲的这个草棚子就只有一墙之隔。
他们说的话被他们四个听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元满他们在听见有人往这边来的时候就怕是来抓他们的追兵,特意贴着墙角往里躲,把自己塞在一堆干草中间,连片一觉都不敢露出来,更怕出了动静把人引过来,所以屏气凝神,连喘气都不敢太放肆。
领头人那边上了房顶的那个人从上往下看刚好只看得到空了一个洞的干草棚的顶子,根本看不到他们,前后守着巷子口的人更不可能看到了。
他们四个又是紧紧卡在干草和墙面中间的,就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玩了一次灯下黑,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给占尽了,想不听到他们说什么都难。
叶疏林,谷城和洛潇潇很高兴,元满很难过,她其实不想听到的,因为她的经验告诉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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