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安保人员听见叫声女主人的叫声,立即冲进来,然而被陆夫人挥退了,“是我儿子,没什么事。”
安保人员又退了出去。
陆闻轻笑一声,“所以你打算以后都让家里像是发生暴力案件一样吗?时不时传来惊悚尖叫?你不是最好面子,那别人会怎么想?还是说你要求我在家一直得戴着眼镜?”
陆夫人道:“怎么会?”
但她的脸仍旧瞥向大厅里其他方向,没有看向陆闻的脸。
陆闻道:“我今天戴隐形眼镜了,看我的眼睛也没关系。”
陆夫人怔了一下,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陆闻本就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期待,今天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说完便把眼镜塞进口袋,转身离开。
陆夫人在大厅没有动。
走出门口,陆闻正准备上车离开,却碰到了同时下车的梅如许。
梅如许叫住了他。
梅如许还有些尴尬,他性格极为骄傲,自从上次知道自己误会陆闻暗恋他,他便发誓不再同陆闻见面。
但是现实不得不逼他低头。
他在国外读的大学虽然有含金量,但是他毕业的时候因为多门课不及格,没能拿到学位证书,上次分别后他便直接向陆闻家的珠宝公司发送简历,没想到招聘部门完全唯学历论,他没有学位证书连面试都不通知他。
梅如许又想走陆父陆母这条路,但殷勤来了半个月,他们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梅如许在二位长辈面前一向乖巧,也不敢催。
但回国这么久,工作还没落实,让他也有点难堪,感觉自己被那些同样从海外回来的朋友看笑话。
思来想去,还是从陆闻这边入手便宜一些。
没想到今天顺便拜访陆父陆母的时候正巧遇到了陆闻,梅如许心里暗喜,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他这些天和陆母聊天,知道陆母的心病,陆家家大业大,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偏偏不走正道,喜欢男人。
梅如许至今也不觉得自己对陆父陆母告密有什么错,虽然陆闻并没有喜欢自己,可他确实喜欢男人。
他觉得还是陆闻的错,他知道陆闻是大少爷,不在乎钱,可是活在世上,最离不开的就是钱。
如果他是陆家的亲生儿子,早就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了,以后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职业经纪人给他打理家业。
大笔大笔钱,子子孙孙都花不完,又哪用像他现在这样卑躬屈膝的找工作?
梅如许摆出和善的表情,问候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多坐会?妈很想你。”
陆闻没搭理他。
以往这样梅如许早就恼羞成怒,但这些求职的闭门羹让梅如许放下了以往的傲气,他仍旧笑吟吟道:“你不要觉得我多话,爸妈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再看管这么多企业,最后整个陆家还是要靠你,你早点跟他们认错回来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认错?”陆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做他们的儿子就去做好了,不必把我也拉扯进去。”
“我要能做他们的亲生儿子早就做了,可你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谁不想当这么大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可他根本不是。
眼前人才是。
梅如许着急,忍不住把真话说了出来,“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们的一片苦心,你们家这么多企业,只要你肯回来,这些全都是你的,到时候躺着数钱,想要什么没有?可你倒好,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去做,去给别人打工,住在那么小的房子,可怜兮兮的,有意思吗?”
听完梅如许的一席话,陆闻今天才重新认识了他。
陆闻以前只觉得这个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会使一些小手段,但没想到现在满嘴都是钱,连最后一点表面的清高都不要了。
陆闻道:“我不太清楚自己住小房子可怜不可怜,但是能确定的一点是你现在很可怜。”
梅如许不解:“我有什么好可怜的。”
他是单亲家庭,从保姆的儿子变成海外留学归来的高学历人士,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羡慕他。
他怎么会可怜?
陆闻没有笑,“你的灵魂被金钱腐蚀到连细看都是一种残忍。”
梅如许没想到陆闻竟然会这样说他,一时愣在原地。
陆闻开车离开。
今天是周六,他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单位,单位里其他人都不在办公室,陆闻进入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后,开始拨打座机号码。
杳杳出身于M县福利院,虽然福利院非常不靠谱,但毕竟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福利院知道杳杳的踪迹。
但是第一遍电话没有打通。
陆闻又打了第二遍,正当他怀疑号码有误的时候,一个声音颤颤巍巍的老奶奶出声道:“喂?……谁啊?”
陆闻立即道:“你好,是M县福利院吗?”
那边拉长声音道:“是——呀——”
陆闻:“那请问今年八月份来到A市杳杳您还记得吗?您知道他目前在哪吗?”
那边安静了一会,很快老奶奶迟缓道:“欸?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喂?喂?”
老人家耳朵不好,听不清很正常,陆闻把话稍微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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