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霍秉叫他,萧王看过去,听霍秉说,“父皇总说我不是为君之才,当不了明君,可现在商国被我灭了,朝中各家族的势力被我削弱了,就连德妃一家也被我扳倒了,百姓生活相对稳定,大嘉国国土扩宽了一倍,你说,我算不算个合格的君主,有没有为君之才?”
霍玉恒沉默了一瞬,回他:“有,你是个合格的君王。皇兄,你常说我喜欢钻牛角尖,你自己何尝不是,跟父皇赌气赌了一辈子,所有事情你都想在自己手上完成,国非一日建成的,你说你这么拼干什么?”
霍秉没有说话。
萧王顿了顿,叫道:“皇兄?”
霍秉依旧没有说话。
萧王闭嘴了,背靠在凳子上,无声无息地坐着。
大嘉国年一百二十三年,霍秉驾崩,举国同悲。
三皇子接到消息,得知母亲去了,父皇也去了,外公家被抄了家,一时没能承受住生了场重病,卧病在床,连霍秉的葬礼都没到数。
霍云朝在赤水南军营,如今他不能进宫拜祭,便在军营设了灵位。
卿天良在赤水北不知名的一个军队里,看着房屋街道挂起的白灯笼,心中思绪万千。
一个时代结束,另一个时代来临,他还拿着霍秉交给他的玉玺,从今往后必当努力修行,直到成人成才,完成任务。
……
转眼冬至,北疆下了第一场雪,圭厥在北疆的北方,此时已大雪纷飞。
高落红怀有两月身孕,在商国她没见过这么大这么长时间的雪,刚下雪时还兴奋了几天,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每日只想躲在房中。
自得知她怀孕后,东方玥就再也没来见过她,虽然各方面她都享受到了太子妃该享受的一切,但丈夫不在身边,总会感到内心寂寞,连日来心情一直不好。
东方玥是未来的大王,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王后已经开始给他物色嫔妃了,并将人接到宫里住下。
其中有一个是敖寒将军的女儿,名叫敖悠悠,天性活泼,十分灵动。
她很喜欢燕玥,得知高落红抢先一步嫁给了燕玥,嫉妒非常,进宫后有事没事就去呛高落红。
今日她又来呛高落红,讽刺道:“有些人还真以为自己拥有一切,其实早就失宠了。”
高落红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敖悠悠见高落红不理她,不甘心道:“高傲个什么劲儿,不就是怀孕吗,现在是你怀,明天就是她怀,看你能得意多久。”
这话戳了高落红的心,她站住脚步,回过头,看向敖悠悠:“我是不得宠,也不会是唯一怀他孩子的女人,但你以为你就能抓住他的心吗?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你要是没有十万兵马和大王撑腰,最好不要招惹燕玥,不然你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越来越痛苦。”
“你胡说,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爱我?”敖悠悠不服气,年轻的女孩对爱情都有向往,别人说什么都是不会听的,只有当自己受到了伤害,才会醒悟,道一句“古人诚不欺我”。
可在没经历之前就轻言放弃,谁会甘心?
高落红以前也以为自己能抓住那个男人的心,可到了现在,她明白了,有些事她强求不得,她甚至有些怜悯地看向敖悠悠,道:“你要是个男的,说不定还有机会。”
可东方玥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只喜欢那一个男的,谁知道呢。
敖悠悠被她的话搞晕头了,看着高落红离开的背影,兀自跺了跺脚,扭头跑走了。
东方玥刚处理完今日的政事,便被燕祁招了去。
两人见了面,燕祁还没说话,东方玥先开口了:“人找到了吗?”
燕祁哽了一下,道:“你看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跟大嘉国小王爷霍云朝有什么关系?我派的人去一波他截杀一波,能回来的都没几个。”
“呵,又是霍云朝,”东方玥声音冷凝,道,“您若是抓不到人,便接了政事我自己去抓,若是只想以此方法周旋我,那高落红肚子里的那个你们也别想见到它出生。”
自古虎毒不食子,但燕祁显然没想到东方玥可以这样狠心,他这才醒悟,小时候的教育可能错了,虽然教导出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但没有感情的继承者,总归是有缺陷的。
“你确定你对他是爱吗?”燕祁不禁疑惑,“或许你对他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越想得到?”
东方玥连表情都没变一下,道:“不管是什么,我只要人在我手里就够了,您找我还有什么事,若没事不如早点把人弄过来,也好保你孙儿平安。”
“……”燕祁在内心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听说大嘉国要跟我们对打了,萧王那边怎么说?”
东方玥的表情这才稍微变了一下,道:“萧王打算跟霍云朝合伙对抗我国,战场选在北疆,但他们只是结盟关系,萧王说我们若能抵抗得住大嘉国的进攻,他就率兵归顺我们,若是抵抗不住,那他就不会这么随意称臣,大不了先打我们,再与霍云朝你死我活。”
“意思是他也要与我们为敌?若是这样,这场仗可难打了。”燕祁忧虑,圭厥国土太偏北了,冬季太长,缺粮成了常事,冬季打仗对他们不利。
东方玥深呼吸了一下,眉毛拧起,道:“他目前还在观望,若是我能打退霍云朝,让他看到即便他与霍云朝结盟也无法胜过我们,那么他就会直接归顺,能省去我们很多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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