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来了,许真诚把碟子推近向莉,“小范儿某些方面的确很轴。”
向莉揉了揉太阳穴,“我有时候希望他普通一点,我也不至于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正是因为我们一家平时关系太好了,难得红一次脸,现在不知道怎么收场。”
许真诚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味在口腔内散开。
“许老板,他好像在你那儿住的很开心,你们平常怎么相处的?”
怎么相处?许真诚骂范哲安,范哲安服软,许真诚心软;许真诚再骂范哲安,范哲安再服软,许真诚再心软……
循环反复,非常规律。
许真诚抿了抿嘴,总不能直接告诉向莉,他天天骂她的宝贝儿子吧?
许真诚说:“我平时喜欢给他讲道理。”道理就是:老板说的永远是对的。
向莉眉眼一弯,“感觉你生活里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听贺宇说过你。”
“贺宇?”
倒是听范哲安说过,贺宇和他是发小,两人认识了十多年了。向莉认识贺宇很正常。
“嗯,我是通过贺宇才知道范哲安在你这里打工,”向莉端起咖啡,“范哲安他爸,不准我悄悄联系范哲安,父子俩脾气一样倔。”
许真诚懂了,“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在9月之前,范哲安不赚够十万不回家,你们互相也不联系对方?”
“对,”向莉又把咖啡杯放下了,“让他锻炼锻炼自己也好,所以今天来找你,是想麻烦你,多锻炼锻炼他,最好让他多吃点苦。”
已经让范哲安洗衣做饭,还苛扣他工资的许真诚心虚地点头。
向莉拿出手机说:“许老板,加个微信吧。我平时不会怎么麻烦你,但万一范哲安出什么事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许真诚拿出手机扫了向莉的身份码,两人添加了联系方式。
向莉顿了顿说:“许老板,你每个月给他多少工资?”
许真诚伸出两个手指。
“八千?”向莉惊讶道,“太多了。”
许真诚轻轻咳嗽,声如细蚊道:“八百。”
许真诚看着向莉惊讶的表情一点点冷掉,于是补充道:“他干得不错,我打算给他涨两百,凑个一千。”
大概是想到了范哲安吃瘪的样子,亲妈向莉掩嘴笑了两声,“没关系,你不给他工资都可以,他愿意在你这里干,是他的选择。”
许真诚给向莉打上了备注:小范的亲妈。
“他现在不怎么去学校,你没意见?”许真诚问。
“没意见,”向莉终于喝了一口咖啡,“他凭自己本事保送,我凭什么有意见?”
许真诚比了个大拇指,“豁达。”
这时,向莉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接了起来,笑容甜蜜地跟那人说着在哪里。
通过表情语气可以判断,电话那头是范哲安的亲爹。
想起来范哲安说他家唯一的不合点。就是他待在家里时太电灯泡了,影响了他爸妈的二人世界。许真诚怀疑他亲爹是故意吵这一架,为了把碍眼的儿子逐出家门……
从咖啡馆出来,日头已经不早了,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许真诚去超市买了些蔬菜,还买了一个红包,把几张红色钞票塞了进去。
回到家时,郑曾在厨房做题,范哲安在厨房做饭,看样子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正在装盘。
许真诚绕过他,把刚买的蔬菜放进了冰箱里,合上冰箱后,从兜里拿出不太厚的红包。
“恭喜你。”许真诚扬了扬红包,“祝你早生贵子。”
这是一个很没意思的玩笑,范哲安捧场地笑了笑,接过红包说:“多谢许老板了。”
他打开看了看,除了红色,还有绿色黄色,抽出来数清后,数额是888,很吉利的数字,的确很像份子钱。
红包正面印着烫金的四个大字,范哲安念出来,“寿比南山?”
“寿比南山,早生贵子。”许真诚“操”了一声,自己找补道:“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虽然嘴上说扣你工资,但你把我胃口满足了,将功抵过,这个月就不扣了,下个月继续看你表现。”
范哲安把红包重新封好,塞进裤兜里,“许老板的胃口挺好满足的。”
“是啊,因为是小范儿嘛。”许真诚莞尔。
“既然随了份子钱,那您入座去吧,菜马上上桌。”
许真诚到餐桌边坐下,招呼还在抓脑袋写题的郑曾,“小班长,快来吃饭了,吃饱了才有劲儿。”
郑曾迷茫地放下笔,到餐桌边坐下,“最近二模我考得太差了,我身边的同学都进步了。”
没有这个烦恼的许真诚看着他,“小赫子考得怎么样?”
郑曾表情依旧迷茫,大概不知道许真诚在问谁。
“江赫。”
郑曾如梦初醒般,羡慕道:“江赫进步最明显,老师们说他最后多半能过一本线。”
许真诚读书那会儿,对分数线没概念,因为他的成绩好像没下过某个郑曾可望不可及的区间。
“小赫子这么厉害吗?”许真诚笑笑,“不对,是贺宇厉害,一带一路政策很到位啊,这说明合理早恋有益于发展,特别是找个学霸对象。”
郑曾没再说话了,但表情中充满了羡慕。
范哲安陆陆续续把菜端上了桌,丰盛的四菜一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