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拧眉,“真的假的?有多好?”
范哲安把身份证放台子上,“让我住他家。”
“啧,姓许的还真转性了,没听他把谁往家里带过。”
“我身上这件衣服也是许老板的。”范哲安拎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陈述事实。
俞越看了看他的衣服,再看了看许真诚。
许真诚抱着手臂在一边看他们跨服聊天,憋着笑也不想解释。
从真诚网咖出去,往前走没多远就有一条小吃街,现在有不少摊贩在卖夜宵,大排档更是排了两排,琳琅满目,比皇上选妃还气派。
许真诚知道俞越的大爷性格,体贴地问:“神仙,习惯下凡不?不习惯的话,我带你去高档点儿的烧烤店。”
俞越随意走到一家顺眼的烧烤摊前,“吃个烧烤在哪儿都一样。我随便拿了?”
摊主拿了一个篮子放在他们面前,俞越开始往里面丢串。
许真诚说:“随便拿,但拿多少吃多少,不准浪费。”
因为今天吹了风,许真诚不太想喝酒,俞越明天还有事,也不想喝,两人就用聊天下烧烤,一顿吃了不少。
快结束的时候,许真诚又去点了些烧烤,想着给范哲安带回去。今天范哲安上班的第一天,他不怎么放心,还是得守着他才行。
他的护犊子行为,遭到了俞越的冷嘲热讽。
“你给你家小孩儿带饭呢?”俞越说。
许真诚在吃烧烤的时候把头发扎成了马尾,长发垂在肩头,“是啊,而且他不小了。”
俞越端起茶杯,边喝边看他,“哪儿不小?”
许真诚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我指的年龄。”
“我也说的年龄,不然你以为我说的哪儿?”俞越笑了笑。
许真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他十八岁了。”
“这还不小?!”俞越用审判的眼神看着他,“许真诚,你老牛吃嫩草了工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许真诚颇为无语,“你爷爷我怎么老了?我比你还小一岁!”
许真诚周岁二十四,他从来不算虚岁。二十四岁,青春正好风华正茂,竟然被说老!虽然在网吧这种青年人混杂的地方,年龄是偏大了一点。
俞越好像忘了这件事,说:“我觉得你头真的铁,那么多条好路不选,跑到江市来当网管。”
许真诚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行了你,少说几句。你是我爸派来教育我的?他教育我我都雷打不动,就你?除非我耳朵残了,我才考虑听你逼逼。”
许父的确让俞越来江市的时候顺便劝劝许真诚,但俞越了解许真诚,他只是象征性地劝劝,把话带到了,任务就完成了。
许真诚当然不会听。
一顿还算愉快的饭吃完,俞越回酒店睡觉了,许真诚拎着烧烤回了网咖,已经凌晨四点了。
范哲安在低头玩手机,许真诚凑了过去,“上班时间玩手机,扣工资了啊!”
范哲安不在意道:“扣吧扣吧,就800能扣,我横竖都不亏。”
许真诚把烧烤袋子丢他面前,“你小子,才上一天班,就敢和老板顶嘴了。罚你把烧烤吃完,不准浪费。”
闻到了香味,范哲安打开了袋子,习惯性道谢,“谢谢许老板。”
许真诚掏掏耳朵,“你一天天谢谢说多少回了?我真诚网咖,最不需要的就是礼貌了。”
范哲安拿出一串牛肉,举着问:“那最需要什么?”
许真诚指着电脑边的字样,印着两个字——真诚。
不愧是高中生,真的很能熬夜,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最后一波客人下机时,范哲安除了看起来有点困,精神状态良好。范哲安做事挺认真的,工作态度还行,偶尔会玩手机摸鱼,这能理解。许真诚在心里评价了一下。
趁着没人,许真诚赶紧关门,带着范哲安回家。范哲安好像全部的家当只有一辆带后座的自行车和没装多少东西的书包,自行车是黑漆的,减震功能很好。
许真诚知道这个牌子,很贵。
他坐在后座,没感觉到多少颠簸感。他平时下班后,要么走路回去要么打车,搭顺风车还是头一回。
清晨的风很舒服,路过河堤的时候,吹在脸上的风是湿冷的,把许真诚的困意吹得一干二净。
许真诚抓着范哲安的衣摆,看着他后脑勺随着微风吹拂的碎发,觉得无比惬意,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这种体验感可不多得啊!
许真诚说:“范哲安。”
范哲安放缓了速度,“许老板,什么事儿?”
“你经过我的考验,顺利入职了。”
范哲安又放缓了些速度,转头说:“我不是已经上了一天班了吗?”
他的侧脸迎着晨曦,勾勒出的轮廓印在了许真诚的瞳孔内,他在说完话后,勾起了唇角。少年就是这样,喜怒言于色。
许真诚跟着笑了笑,“对,上了一天班了。”
“赚了26块钱。”说这话的时候,范哲安略微遗憾。
他们在非机动车道骑行,旁边有不少飞驰而过的机动车,稍不注意就会连人带盒三斤。
许真诚一巴掌拍在范哲安背上,“看路!”
范哲安被他打得摇晃了一下,堪堪稳住车身,就被惊魂未定的许真诚一通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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