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不由地坐了起来。
完好无损的绒花放在酒红色的慕斯表面,完成了仪式感的最后一步,也是直到这一步,这一款代表两个人相遇的乌梅酒慕斯才算彻底完成,没有丁点差错。陆辰做完这些之后就去了洗手间,随后传来花洒放水的声音,可能是在冲澡,景澄坐不住了,他慢悠悠地走向冰箱,只需要一用力就能将冰箱门打开,可是手指滑过冰凉的箱体表面,却不敢去验证。
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会做慕斯的人现在能把一款8年前的甜点还原,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是否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大洋彼岸有一个少年一次次挑战着回忆,只为了回味那一瞬间。他做了多少次才成功?会不会才做一半就哭了?做完之后他是不是直接就把慕斯扔掉?
现在景澄好像看到了那画面,心绪混乱,意志力开始摇摆。刚好洗手间的门开了,陆辰腰上卷着白色的浴巾走出来,脖颈和背肌挂满水珠,景澄脑袋一热就追过去,笑着说:“你是不是要睡觉了?要不一起睡吧,我……”
“谁让你进我卧室了?”陆辰转身将人拦截,堵住了卧室的门。景澄伸手摸向门框,他又将那只手拦截下来。
“那我不进卧室怎么陪你睡觉啊?”景澄知道他还没消气,四两拨千斤地哄着他,“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没回你信息,以后都是秒回的。”
“我再信你我就是狗。”陆辰掐住他的腕口,一不小心就攥红了一圈,两只眼睛含着满满的委屈,乃至瞪人时都不够凶狠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陪你睡?”景澄放任他掐着自己,纵容他发泄着多年的不满。陆辰这时恶狠狠地松开了手,转身拧开门把手,走向了他干净整洁的双人床。
“要。”他抱起了被子,“但我没消气。”
没消气,不让进卧室,结果就是两个人挤在沙发里睡觉,还不转过来看自己……景澄看向陆辰的后背,无奈又忍住笑意地戳了戳他。“今天……谢谢你啊,让我进屋还给我做饭,明早还有慕斯吃。大狗狗你真好。”
陆辰不回应,下半身还裹着浴巾,仿佛已经睡着了。
景澄只好再笑笑,一条腿风情万种地搭上他的腰,勾住了他的大腿。果不其然,马上听到了吸鼻子的声音。
气到快犯哮喘了,赶紧哄吧,这个大的和肚子里两个小的都不是省油灯,景澄攀住他的肩头,右侧脸压在他腺体上,深深地吸着气,汲取着时不时飘忽出现的信息素安抚。“好啦,以后不管到哪里都和你报备,行不行?我现在没有别人,就你一个。”
陆辰仍旧保持沉默,只是喉结快速滚动。
景澄更无奈了,这几年除了狗腿和狗腰变厉害了,狗脾气也见长。为了让他开口说话,景澄只好出此下策:“诶,你现在多高啊?是1米89吧?”
“点2。”胜负欲被激活的alpha开了口。
“嗯嗯嗯对对对,所以能不能转过来啊,我……”还没说完,景澄的动作已经僵了,无论是勾住他的腿还是不断按摩他肩膀的手都停了下来,如同一瞬间上了冻。明明没有反应的肚子开始抽痛,好像有一只手从下面伸进去了,抓着往下坠。
不是特别强烈的痛感,可是完全不能忽视。伴随着自己的心跳,疼意进入了血管,像是要把他每根血管都拽出去。冰冷的手指冒出汗液,能说会道的嘴唇死死抿住,抿到发白,景澄不得不将胃部贴在陆辰的后腰上去获取热度,赶紧暖一暖冰凉的小腹。
胸口被薄薄的密汗加温,为了缓解不适他闭上了眼睛,同时开始调整呼吸,按照医生的建议平静等待抽痛感褪去。只是两只手颤颤地捂住了肚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里面的孩子。
温热的鼻息也是在这瞬间呼到眼皮上,陆辰的大手盖住了他的手背,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景澄半眯着眼睛,眼皮上蓄了一层汗,这时后腰骤然悬空,他的身体朝后一倒,眼瞧着就要滚下沙发。
陆辰勾手将他的后腰捞住,被他的反应吓出了一身冷汗。景澄原本难受到无力说话,忽然苦中作乐地笑出声音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即刻的心情。这他妈的……孩子真有什么问题,医生问怎么搞的,他只能实话实说,说孩子的另外一个爸爸因为闹脾气不肯睡床而非要挤沙发,翻身时候动作太大,把自己挤下去了。
医生估计当晚就会在校友群里吐槽,这是一个什么傻a和什么傻b啊,有毛病。
“你没事吧?”短短几秒钟陆辰已经和景澄换了位置,他从上方翻过去,将景澄放在了里侧,“胃疼?”
“嗯,胃疼。”景澄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但同时心肌绷得紧紧的。beta在孕早期是很容易流掉的,孩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听说,如果胎儿有先天性的毛病,身体就会启动自动筛选机制,保不住。
“吓死我了……”陆辰的手臂也绷紧了,缓缓地开始恢复呼吸频率,“芝芝说你总是胃疼,你这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忙着赚钱,忙着当总裁。”好奇怪,两个小狗狗像是认人了,被陆辰揉着肚子倒是不疼了,景澄抓紧机会吸信息素,脸色也一点点转为正常,“还生我气吗?”
陆辰给他揉着胃部,心有余悸,谁能想到差点给人挤下去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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