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美吧,湛蓝的海波,还有印在水面的、金红的夕阳。
张信礼还在认认真真背诵林瑾瑜布置给他的任务,那张脸英俊、成熟,剑眉英挺。他在为实现自己的诺言而竭尽全力——和林瑾瑜站在一起,让他们过更好的、自由的生活。
林瑾瑜盯着那张自己非常喜欢的侧脸看了片刻,跟许钊说:不了,不去了,爷要在家给老公补课。
那厢沉迷学习的张信礼半天没听见对象的声音,抬头看去,见林瑾瑜神色有异,情商终于后知后觉上线:“小瑜,”他道:“抱歉,我心里没底,最近都没花心思在你身上。”
他终于意识到了,先前他身兼两职跟宁晟凯谈合同那会儿都没现在忙,看来考试果然才是永远的噩梦。林瑾瑜给许钊回完消息,说:“没事,我理解。”
“不,确实是我疏忽了,”工作跟生活要平衡,学习也一样,张信礼道:“这样,你再给我拟一个作息时间表,晚饭后休息娱乐一下,也健康。”
这段时间,连一一都是林瑾瑜自己一个人去遛的,除了学习,张信礼的生活里好像再无其它。林瑾瑜寻思这样也好,吃了饭老不动不健康,容易发福,他还指望多摸张信礼两把呢,于是便道:“行,回头我把我复习时候的时间表找出来,加点量给你拟一个。”
“嗯,”张信礼说:“以后我会注意。”
学习不能落没错,男朋友的心情也得顾及,每年因为考研吵架的情侣可不少。
太久没一起做过啥“玩物丧志”,没意义纯奔开心去的事确实让林瑾瑜略感失落,可此时此刻,他看张信礼一副抱歉又愧疚,好像自己真犯了什么错似的的样子,心里那轻微的失落又烟消云散了。
张信礼简简单单一句“小瑜”能填满很多东西。
“没事,我也不是非要你天天特意分出时间谈恋爱,”林瑾瑜说:“你说的对,考研才是最重要的。”
张信礼有这态度就行,很多时候俩夫妻抱怨对方的目的不是真的强求对方去改变什么,只是时不时想确认一下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依然如相爱的那天一样。
虽然不能实现年少时候在凉山约好一起去毕业旅游的约定,但……也算了吧。
“不,我确实太冷落你了,尤其那时候还在过年,所有人都出去玩。”张信礼道:“连林叔跟阿姨也是,我确实不对,我……”
“真没事。”林瑾瑜没想到他忏悔忏得还真挺真诚,看起来真的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那股认真劲倒让他不好意思了。
他反过来安慰张信礼道:“你别太紧张,虽然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但尽人事听天命,别太为还看不见的结果焦虑……”
他话未说完,张信礼突然道:“啊!”
“???”林瑾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张信礼找出笔记飞速翻阅,边翻嘴里边念念有词道:“‘尽人事听天命’,用英语应该这么表述?我明明背过,怎么忘了。好像是……是什么来着?”
“……”
哦不,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个屁。
怎么说呢,有些人吧,可能天生就是劳碌命,以前读个书还得在快递站干兼职,现在都工作了还得学习。作为他唯一的、帅气的、善解人意的伴侣,他只有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咯。
林瑾瑜“……”完,把张信礼手里书抽了,搬了把凳子坐他旁边,卷起袖子拿笔,道:“……是‘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又译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这里划红线的地方是什么?不懂的?那个地方不用标记……对,去年考过了今年考的可能性很小。你阅读不好,晚上我挑几篇《纽约时报》跟《经济学人》的文章给你。”
……
秋去冬来,冬去春又来,本以为毕业了,回家了,得到家人的祝福了,人就会闲下来,当一把老太爷享清福,可林瑾瑜发现除非是植物人,否则人是不可能过上那种生活的,即便千万富翁也是一样。
只要活着,好像就得忙碌,就永远有做不完的事,但只要爱人在身边,只要他们还能理所当然的牵手、拥抱、接吻,活着就并不让人感到厌烦。
四月,春暖花开,张信礼每天六点起床,背一个半小时英语,到八点,出门开车上班,上午利用摸鱼时间看选定的专业书,中午边吃饭边复习下早晨背的英语,下午复制上午,晚上回家看视频做笔记。
林瑾瑜全程变身专业陪护兼他私人讲师,明明八九点的课,他却总是和张信礼同一时间起床,检查他昨天背的内容并一个音标一个音标纠正发音,白天忙自己的,跟师兄师姐讨论文学巨匠“别车杜”,晚上早点回家做饭,溜完一一后陪张信礼一起看网课视频,随时给他答疑解惑。
虽然自己不是这专业出身,但他和自己老爸均有不少相关人脉在,当年附中的同学学经济相关的不少,其中就有毕业于林瑾瑜正读研的这所大学里的,一番牵线搭桥下,给了不少信息。
公司和宁晟凯的合作在稳步推进,作为合作伙伴,林瑾瑜跟他没老死不相往来,双方有必要时还会见面,两边负责人建了个群,张信礼也在里边,公开场合谈公事,私下聊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当他偶尔向这位宁总询问些相关知识时,这位正统学经济出身的老总倒也没怎么见端架子,有问便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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