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十多岁的小孩正是中二的年纪,不好好教育会特别没礼貌,成天屌毛样儿,那小孩身高只到他肩,嘴里还叼着烟,被抓了现行仍一副自以为特牛的样子,鼓着眼睛挑衅道:“妈逼,放开老子。”
就这毛都没全,也不知道是谁老子,赵武杰本来就没什么爱心,起先看他是小孩准备骂几句让他认怂就算了,结果这小孩他妈的一副欠打样,明明屁都不是还自以为天下第一,让人只想教他做人。
赵武杰没放,直接朝他脸上就甩了个耳光,道:“崽逼,你谁老子?”
阿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惯了,这点打对他就是个毛毛雨,他哭都没哭,顶着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特贼地一下朝他蛋那儿踹去。
十四岁的小孩打肯定打不过成年人,可踹蛋插眼的力气足够,赵武杰还没见过这么流氓地痞的小孩,为了躲避手上松了劲,阿苏趁机跟跳出栅栏的野牛一样拼命挣脱了他抓着衣领的手,转身逃跑之前还不忘朝他吐了口分量十足的痰。
在激怒人这件事上无法无天的小孩总是天赋异禀,那口浓稠至极也恶心至极的痰液像一团毛毛虫爆出的浆,“呸”一下糊到赵武杰下巴上,着实把他恶心了个够。
“我草你大爷,他妈贱逼崽子。”赵武杰彻底被激怒了,这口痰没啥杀伤力,可侮辱性强得不能再强,他嫌弃至极地胡乱擦了通,拔腿就朝阿苏追去。
小孩干瘦的体形特适合钻人缝,阿苏就像条泥鳅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一路保持着距离把赵武杰引出大厅,往拐角处跑。
赵武杰一边在后边骂骂咧咧一边追,誓要给这逼玩样一个教训,让他后悔生出来。
钻出人群后小孩体型小的优势就没有了,成年人步伐大,脚也快,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迅速缩小。
阿苏也知道被抓是个什么下场,看都不回头看,一门心思疯了一样闷头往前跑,他有段时间没饭吃在火车站附近偷东西,练了身脚底抹油的好本事,这会儿一路过关斩将,愣是在赵武杰的手要碰到他帽兜的前一秒一个拐弯,无视门上挂着的“暂停使用”的牌子,“咣”一声冲开虚掩的门,一头扎了进去。
赵武杰暗嘲傻逼,小孩就是不动脑子,卫生间就一个门,没出口,病急乱投医往那里面跑不是自寻死路吗,智商欠费。
他想也没想,跟着就冲将进去,一把薅住阿苏的帽子,勒住他,道:“跑啊,我他妈看你往哪儿跑!”
然而就在他勒住阿苏,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崽逼拽回来的同时,有人从门后一脚狠辣地踹在他膝盖上,踹得他单膝跪了下去。
阿克——阿苏的大哥踹完后顺势“砰”一声流畅地关上门,反锁,然后在赵武杰反应过来之前又是一脚,把他踩得彻底跪在了地上。
不同于外面昏暗的照明与闪瞎人眼的镭射光灯,卫生间内灯光明亮,赵武杰在这刺目的光线下眯着眼,甩了甩脑袋,慢慢抬起头。
隔着层明亮的光斑,他看见张信礼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就如第一次在宿舍楼下打电话让他拿上球衣出来时那样,平静而漠然,像是泛着冷光的刀锋。
门下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赵武杰微微喘着,眼睛往上盯着张信礼——他隐约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了,绝不是什么容易过去的事。
每年有数量众多的霸凌案件发生在厕所,因为这是一个僻静少人,而且明文规定禁止安装监控的地方,门一锁发生了什么就只有里面的人知道。
阿苏整理了下帽兜,龇牙咧嘴舔了舔被打的嘴角,朝张信礼做了个邀功求表扬的鬼脸,走到他身后,阿克拦在正门口,切断了夺门跑路的可能。
张信礼没动,阿克也没动,三个人站在一条直线上陷入了寂静,谁也没率先发难。
赵武杰抬头看了张信礼片刻,忽然不看了,只是缓缓喘着,慢慢低下头去……这姿势有点像准备求饶,阿苏手指交叉背在脑袋后面,探头往前面看,就在他好奇这人是怂了吗,这是准备干什么的时候,赵武杰忽然像只突袭的眼镜蛇一般暴起,毫无征兆地冲向张信礼。
这种突袭小把戏挺鸡贼的,可这点小鸡贼在张信礼面前完全不够看,属于十二三岁就玩烂了的弱者小把戏……而且,赵武杰对他来说太慢了。
面对直冲过来挥拳的赵武杰,张信礼做了个类似摇闪的动作躲过了这家伙的王八拳,然后上前贴脸,双手从他脖颈后面穿过去按住他的后脑,迫使他身不由己地弯腰,然后一膝顶在赵武杰肝区。
肝脏周围神经发达,是人体继头部之后的又一高疼痛部位,即使不用全力击打也很容易造成巨大的疼痛感,令对手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何况张信礼这一膝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非常重。
赵武杰霎时间双眼暴突,手脚发软,只有出的气不见进的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摇摇晃晃,连站着都很勉强。
这还没完,张信礼一秒都没停,紧随其后又是一膝正中胃部,赵武杰弯腰,“咚”一声跪在地上,手撑在卫生间布满鞋印的白瓷地上,“哇”地吐出一滩混合着胃液的酒来。
呕吐的声音填满了整个卫生间,这比林瑾瑜吐得可猛多了,赵武杰腹部剧痛,剧烈呕吐着,一身污秽,手上、石膏上沾满了自己吐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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