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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开灯,张信礼横躺在床沿边,右手盖着自己的眼睑,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林瑾瑜爬上去,借着窗外的灯光跪在床上,俯下身摸了摸张信礼的额头,再次问:“你想吐吗?”
    “不,”张信礼另一只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顺着惯性滑到林瑾瑜腰上,说:“还好。”
    “想吐跟我说。”
    这句话他说好几遍了,可鬼知道一个喝醉了的人到底听没听进去,没办法,还得接着说,毕竟真吐房里了打扫起来麻烦得要死。
    “……你说三遍了,”张信礼说:“老妈子一样。”
    “我怕你不舒服又不说啊,”林瑾瑜皱眉:“你要是干干脆脆,有什么感受都说出来,我至于跟个老妈子一样吗?”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不乐意跟埋怨,张信礼搭在他身上的手忽然收紧了点,从轻轻放在他腰上变成了单手抱着他:“对不起,”张信礼说:“……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瑾瑜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自己也就是随口一斗嘴,没生气,也把他的话当真。
    可眼下这情景……有点千载难逢啊,放过了怪可惜的。
    林瑾瑜玩心上来了,有意想逗逗他,便故意胡说八道道:“那你什么意思啊,我可生气极了。”
    “没什么意思……”张信礼另一只手也轻轻放到他背上,这个跪着的姿势让林瑾瑜觉得很辛苦,张信礼手又搭在他腰上压着他,一路架着个人走回来也实在累得慌,林瑾瑜撑了片刻就觉得腰酸背痛起来,不自觉地和张信礼越离越近。
    张信礼胸口缓慢地起伏,在他耳边说:“那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还真挺乖的,喝醉了的人都这么乖么……林瑾瑜想趁机占便宜,道:“你叫一声爸爸,我就不生气了。”
    他本以为喝醉了的人脑子不清楚,还不是任人摆布,然而他说完这句话,张信礼睁开眼睛,看了他会儿,然后说:“不。”
    小样儿,还挺聪明。
    捉弄不到就算了,当务之急是好好教育他一下,别再乱七八糟跟人拼酒了,否则这样的情况多来几次,他这脖子、这腰怕是不能要了。
    林瑾瑜换了个话题:“不是我说,虽然是许钊自己找你喝,可你意思意思不就行了,还故意往死里喝。”
    “没想喝……”张信礼说:“就是看他不依不饶的,这次不喝够他下次还来。”
    这点林瑾瑜同意……想到许钊最后那样儿,他道:“这一晚上他吐了起码有五次,有了这回,估计你就是打死许钊,他这辈子也不会再和你喝酒了。”
    张信礼还在揉自己的眉心跟太阳穴,林瑾瑜垫着的手肘有点麻,他稍微挪动了一下,想站起来,张信礼却不放手,仍然箍着他腰。
    “你松手让我起来呀,”林瑾瑜挣不开,只得又凑过去,无奈道:“我帮你脱鞋,难受就赶紧洗洗睡了。”
    “不……”张信礼微微压着他的背,使林瑾瑜不得不趴下来,跟他贴在一起:“抱会儿。”
    林瑾瑜避无可避地贴上了张信礼的胸口,张信礼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他却觉得有点缺氧,心砰砰地跳得很快。
    我是……同性恋吗……林瑾瑜想起那个轻柔的吻,还有那个月光如霜的夜晚,心头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他有点畏惧这样亲密的接触,下意识地想逃避。
    林瑾瑜挣了一下,没挣开,张信礼依然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窝处,喃喃道:“……还生气?”
    生什么气……林瑾瑜恍然想起先前自己逗他的那句玩笑话,这家伙喝醉了以后好似比平时有趣很多,简直就像……那什么一样。
    他心里五味陈杂,有点无奈地笑起来。
    张信礼问:“你笑什么?”
    林瑾瑜道:“没,就觉得……你现在跟邻居家那金毛似的。”
    张信礼说:“什么金毛?”
    “就……一种狗,”林瑾瑜简单介绍道:“很亲人,但是对狗就特凶。”
    张信礼低声说:“你才是狗。”
    “我那是中性形容,你这就是骂人了。”
    张信礼说话、呼吸时的热气总是有意无意扫过他颈侧和耳垂,弄得人很痒。
    林瑾瑜心里有鬼,那种麻酥酥、痒兮兮的感觉十分折磨人……大多数人的耳朵、脖颈都属于次级敏感带,林瑾瑜也不例外,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他急于逃跑,但张信礼又不放开他,他只能仗着张信礼现在没力气,以反击“你才是狗”为由去挠他的痒痒:“说谁是狗!”
    张信礼抖了一下,去按他的手:“别弄。”
    林瑾瑜上下其手了一番,看张信礼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觉得很奇怪,又很挫败,道:“你为什么不怕痒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不怕痒的人?”
    张信礼搂着他,说:“……我怕痒。”
    “不会吧,”林瑾瑜道:“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忍着而已,”张信礼说:“谁跟你一样,随便挠两下就满地打滚,能从这儿一直滚出银河系去。”
    林瑾瑜心说我痒你还不让我表达出来了,这什么法西斯主义?也太没人权了吧。
    行吧行吧,是在下太怂,经不起风霜雨雪。
    张信礼不松手,林瑾瑜为了掩饰某些奇异的情绪,不敢表现得太异常,只用手肘撑在床上,稍微离他远了点,试图谈一些比较正经的话题,谈完顺理成章地结束对话,他道:“这学期没多久了,眼看就要考虑选科的事情了,你想学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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