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钊本来就想凑过来跟沈兰夕搭话,正徘徊在心理防线上犹豫不决呢,措不及防被人赶鸭子上架强拉过来,干脆顺势开始和她们聊天。林瑾瑜借此机会把张信礼拽走了。
张信礼被他拉着,一路从队伍最边缘走到了最前面:“慢点,”他说:“别人都在后面。”
“后面就后面,”林瑾瑜说:“我们走快点,先去点菜。”
马路上车来车往,人群川流不息。林瑾瑜一路扯着他往前,从张信礼手里接过袋子,道:“我提着,你就负责快点走。”
“往哪边走?”张信礼问:“去吃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跟着我就行了,”林瑾瑜道:“龙虾泡饭,胡老师请客,亏不了你的放心吧。”
其实他早就想带张信礼去下馆子,到处走走逛逛了,只是一直没时间。他想让张信礼也看一看这座他出生、长大的城市。
张信礼被他抓着手腕,看着林瑾瑜跟小牛拉车一样,拉着他走过上海繁华的街道,在店铺、高楼间穿行,就像那一年他牵着林瑾瑜,走过凉山的大街小巷一样。
……
吃完饭结过账,胡老师就赶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有他这个老师在,在学生们到底放不开,还是早点走好,让年轻人自己去嗨。
中学生聚会常去的地方一般也就是游戏厅、饭馆、奶茶店、书吧,这里乔嫍、沈兰夕两个女生对游戏厅完全没兴趣,许钊等一众男生看到书就头疼,去喝奶茶又嫌不够嗨,最后经过短暂的商量,大家达成共识,决定去KTV。吃零食喝饮料唱歌都行,还能玩点小游戏什么的。
张信礼本来想吃完饭就走,林瑾瑜还是不让,道:“来都来了,中途走什么呀,不会太晚的,撑死九点十点就回家了。”
张信礼说:“明天还要上课。”
“上课就上课,又不耽误事,你作业不都写完了么。”林瑾瑜说完又补充道:“……我的也写完了。”
“我……”
“我我我,别我了,”林瑾瑜道:“你活轻松点成吗,玩一会儿,不会死人的,你就当陪我行不行?”
张信礼看上去颇为无奈,但还是说:“好吧。”
当一帮学生集体组队去KTV的时候,大家总是“分工明确”,几个麦霸负责唱,几个吃货负责吃,其他人负责坐着鼓掌,活跃气氛。
林瑾瑜本来是想故意错开,不挨着张信礼坐的,可谁知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位置下屁股,就被许钊大大咧咧一按,推到沙发上,接着一挤,不可避免地挨到了张信礼,在他身边坐着。
许钊道:“快点坐着啊,磨蹭什么呢?”
我#¥%@*……林瑾瑜能说什么呢,只能无所谓地笑道:“这不正坐着,你怎么跑我们这边了,”他瞟了一眼侧边沙发上的沈兰夕,小声道:“人家在那儿呢。”
“废话,我又没瞎,”许钊同样小声道:“可人家是女孩,怎么好意思哟。”
……想不到这家伙还有如此害羞的时候,真是西洋景。林瑾瑜揽着他,道:“行啦,懂的,待会儿有机会给你助攻。”
许钊道:“够兄弟。”
机器开了,几个放得开的先去点歌活跃气氛。这种场合酒水饮料是不能少的,除了两个女生喝果汁外,其他人都表示可以来点小酒怡情。
张信礼从进门开始就没说什么话,大有“我只是来作陪,你们玩尽兴了赶紧回家”的意思。
这会儿许钊却主动把话茬引到他身上,道:“你也喝点呗,以前吧,不太愉快,正好借今天这个机会喝一局,好伐?就我们俩,啤的没意思,来白的吧。”
张信礼道:“不了,啤的就好。”
许钊仍道:“啤的怎么行,没诚意,客气什么,我请客。”
张信礼道:“算了吧,有那个意思就行,我不会喝酒。”
许钊邀他喝酒虽然确实有尽释前嫌、示好的意思在,但动机也不完全单纯,有点跟他拼酒,争个高下的意思在……毕竟交朋友是一回事,面子又是另一回事,球场上输了的面子,怎么着也得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许钊家里是做生意的,他从小就经常跟他爸在酒桌间转悠,逗逗这个阿姨,跟那个叔叔伯伯碰个杯什么的,自持身经百战,酒量跟那些酒桌上的老油条比不了,跟一般中学生比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会儿听张信礼这么说,就更要拉着他喝了。
“哎,都是学生,说得跟谁会喝似的,”许钊不依不饶道:“就是意思意思,我是真心想敬你一杯,你总得给个面子吧。”
“没什么敬不敬的,大家都是同学,”张信礼说:“我真不会喝酒。”
林瑾瑜在一边,怎么都不懂这俩人互相满口胡诌是要干嘛。
“没事儿,”许钊那身劝酒的调调都酒桌上跟一群三四十的老男人耳濡目染来的,说起来油腔滑调,故作老道:“这不有鲸鱼在吗,你们不是住一起吗,真醉了也不怕,直接打个车就回家了,睡一觉完事,不耽误。”
张信礼不胜其烦,说几次不喝都不顶用,他也没耐心了,道:“你是一定要喝是吗?”
许钊见他有松口的迹象,很是得意,想趁热打铁,再加一把火,遂言之凿凿道:“当然啊,来点。”
张信礼于是说:“好吧。”
除了原装啤酒,KTV里卖的很多酒是参水的,参就算了,还贵,大家都是学生,又不是什么大款,不是很想挨这个宰,许钊便主动说他出去买去,完了塞书包里偷偷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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