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分子?”邵航眯了眯眼,唇边的笑浮上熟悉的危险,“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个定位。”
简迟颈后发凉,勉强改正道:“这是比喻手法。”
不过邵航显然没有傻到这种地步,没有提包的另一只手捏起简迟下巴两边的肉,比起之前用力地紧锢,这样报复式的手法更像是调情,“当我很好骗?嗯?”
简迟的脸颊被捏起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抗议,邵航盯着他看了几秒,骤然勾唇一笑,说了句‘真傻’就松开手,后面不知道又接了句什么,简迟没有听清,揉着发酸的脸颊很想回答‘你才傻’。
而且他这样又是谁害的?
到了宿舍楼下,简迟生硬地留下句‘再见’准备拿回自己的包,刚碰到邵航便手臂抬起,仗着身高优势将包举到简迟恰好碰不到的位置,笑得散漫又讨打,“没有住宿提供吗?自从你把我赶出来,我可是无家可归了。”
简迟心想邵航就差把圣斯顿当成自己家了,冷声建议:“你可以睡草坪上,反正快到夏天,冻不死你。”
像是没有听出简迟话语里的刺,邵航问:“没有?那奖励总归该有吧?”说罢不经意瞥了眼简迟身后,似笑非笑低下头,“算了,不和你开玩笑,我数三秒放手,别忘了拿。”
就在简迟怀疑邵航怎么这么好说话,邵航数完三声,手提包应声落到简迟手中,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额头上一个一触即分的吻。简迟愣了几秒,见邵航看向他身后,笑容刻意得丝毫不加掩饰,“真巧。”
两个字的尾音夹杂不明显的得意。
简迟回头望向树下的身影,心骤然停了一拍。
阴影中,季怀斯整个人笼罩在暗色下,身上深蓝色的制服也几近于黑,望着简迟的方向,难以看清表情。
直觉让简迟满心只剩下离开的冲动,然而季怀斯却在这个时候亦步亦趋来到他和邵航面前,站定以后,简迟终于看清他的脸,没有一丝波动的冷静,淡色的眼中蕴着浓郁的墨,给原本斯文的面容添上几分阴郁,就像昨晚听到他说出‘分手’二字时的压抑与受伤,简迟不忍去看,也不敢去看。
偏偏邵航像是根本不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什么问题,自然搂住简迟的腰,难掩愉悦,“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放不下副会长的职位,跑来宿舍楼下巡逻?”
季怀斯彻底忽略邵航的挑衅,全部目光凝在简迟身上,“是因为他吗?”
简迟没有想过会在第二天以这种方式面对季怀斯,毫无征兆地,被迫僵硬地对上季怀斯的双眼,意识到这句询问的意味,说道:“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昨晚我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季怀斯,我们……”
“分手是两个人的事。”
季怀斯一字一句打断了他的话:“只要我不同意,我们永远都不会分手。”
简迟想要反驳,想要告诉季怀斯即使他们继续若无其事地走下去,终究也会遇见越来越多的矛盾,无法挽回。这些想好的话全都在看见季怀斯泛红的眼尾时支离破碎,所谓的冷静,沉稳,就像是昨晚破碎的面具,难以遮掩早就破败不堪的内里。
“你想要我说实话,对吗?”
简迟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
季怀斯低声说:
“我可以把一切告诉你。”
第124章 别扭
当这句话出现在昨天,结局会有所改变吗?这是浮现在简迟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邵航的笑意逐渐压平,夹杂几分嘲讽:“现在再说这些有意义吗?”
面对邵航,季怀斯收起了多余的情绪,冷淡的神情彰显他根本没有将满是敌意的邵航放在眼里。从前的季怀斯至少还会用礼貌作为伪装,现在则连这最后一层伪装都不需要。
“我和简迟的事情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邵航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哪来的权力命令我?”说罢,上下打量季怀斯,勾唇一笑,“你这样倒是比以前顺眼一点,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
“邵航,你先走吧。”听到这些赤裸裸的挑衅与季怀斯的缄默,简迟上前,走向季怀斯的方向。
“你在赶我走?”
背后传来邵航阴恻恻的嗓音,本就心烦意乱的简迟更加头疼,放低声音:“我和季怀斯有事情要说,你在旁边不方便。”
比起惹恼邵航让场面朝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安抚显然更合适。
就和简迟昨晚睡不着时胡思乱想的一样,季怀绝对不会轻易妥协。但眼下的场面来的比简迟想得快了太多,季怀斯没有离开的意思,看上去不达目的不罢休,邵航在僵持片刻后最终沉着脸离开,走之前,不忘留下一句让季怀斯不要动手动脚的警告。
邵航走后,原本还算松弛的气氛几乎降至凝滞点。简迟无比混乱,不知道该把季怀斯当作前男友来看还是什么其他身份,季怀斯显然并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前男友。
季怀斯将距离拉近,让外人看来稍显亲密像是在诉说密语,简迟瞥开视线,看着他与季怀斯几乎相碰的鞋尖。
“最开始对你上心,是看见你被邵航那群人故意泼水的那一天。”
季怀斯的声音响起。
“我对你一直有比对别人更深的印象,但那种程度远远不及让我意识到不对劲。从那天以后,我才开始真正地关注你,开始只是在看见你时驻足几秒,犹豫该不该打招呼,怕显得太突兀,让你困扰,等下定决心后才发现你和张扬已经走远。出于私心,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深入地了解你,同样为了确保你不会第二次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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