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远总是拿小大夫的眼神没有办法,终于还是妥协般哄他:“看我作什么?”
再回神的时候祁冬青完全换了一副表情,又像个小太阳一样绽出了笑容,眼底的光照得钟怀远心口一烫。“看你好看呀。”他凑近了一些说,“看你会不会邀请我今晚一起吃饭。”
两秒的对视之后,钟怀远认命般笑着摇头:“你都到这里了,我不尽地主之谊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祁冬青满是计谋得逞后的喜悦,尾巴差点都要翘起来了:“那我们去哪吃?”
“来我家吃顿便饭吧。”
此话一出,两个人皆是一愣,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懊恼。时间在这一刻好像晚高峰般滞缓,夕阳的余晖打在两个人脸上,都不够彼此的表情来得变幻多彩。
钟怀远从地上抱起不知道从哪里玩回来的约克夏,有些尴尬地捏了捏它的后脖颈。怕祁冬青觉得唐突,慌不迭地补了句:“带着绿茶不太好找餐厅,你不嫌弃的话就上我家凑合一……”
“不嫌弃,不凑合!”祁冬青打断他的声音可以说是激动到有些失礼,“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邀请我。”
小大夫想要什么从来都写在脸上,这样纯粹简单又不顾一切的坦率反倒让钟怀远为自己的诸多考量感到心虚。朋友间请到家里来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害怕过线的话,自己注意把握住就好了。他才是主人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钟怀远看了看祁冬青干净清澈的眼神,心中不免对自己的过度解读感到愧疚。这么单纯的小孩,怎么会有那些出格的想法,他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了。
钟怀远并不知道祁冬青现在满脑子都是“进你屋上你床睡你人”的不雅想法,成功自我说服之后,腾出一只手来把地址发到了聊天框里:“这是我家地址,你这边交代完直接过来就好。”
祁冬青乖巧地点头,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好呀。”他害怕自己表现得过于开心会让钟怀远觉得自己不够矜持甚至误以为他很饥|渴。
祁冬青的肚子在抗议,喉咙也因为一下午的过度使用而隐隐干痒,他现在确实颇有些字面意义上的饥|渴。
钟怀远问他:“你海鲜过敏吗?有没有什么忌口?”
“不过敏,我喂什么吃什么,家里人都说我好养活。”祁冬青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
“行,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准备了。”钟怀远摆了摆手,“差不多到了就给我个电话,我提前给你留门。”
“嗯,待会儿见。”
义诊现场的东西不多,除了和春堂带过来的医疗物料,剩下的就是居委会提供的桌椅帐篷。祁冬青在现场清点完物资,送走了居委会的负责人,帮同事们把物料都搬回车上。
“刚才来帮忙的帅哥,老板你认识吗?”
“他是我朋友,仁济急诊中心的。”天色渐晚,粉紫色的霞光都盖不住祁冬青语气里的温柔,“刚才活动现场太匆忙了,有机会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那我们待会儿去哪儿吃?”
祁冬青关上后备厢门,顺手锁了车,对他们说:“我晚上有约了,你们去吧,玩开心点。”
“哦~看来咱们马上要多个老板娘了……”
“大家今天辛苦了,今晚的账单都算我的。”祁冬青在群上转账了资金,这才从玩笑中脱身,在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步行离开。
钟怀远的家在附近一个半新的中档小区里,大楼距提供了充足的阳光照射,在寸土寸金的新区里实属难得,而一梯一户的建筑设计更满足了私密性的需求。
初次上门做客,空着手去实在不礼貌,祁冬青在楼下的水果店看到了新鲜的本地草莓,顺手买了一篮提了上去。到大堂的时候祁冬青给钟怀远打了个电话,对方帮他摁了电梯。
电子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化着,提着草莓篮子的祁冬青反而有些扭捏起来,脑子里突然涌进来一些不堪入目的词汇。
昨晚夏泽兰硬是要他打开看那些所谓的快乐宝藏,正好有一篇是“送外卖”的艺术创作,搞得他现在莫名有阵鬼火在身体里窜来窜去,忍不住把自己代入睡前文学的男主角。
走出电梯的时候,祁冬青有些怄气地想,回头真的要骂夏泽兰了。
“你在干什么?”
钟怀远见老半天了人还没到就出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看见祁冬青这孩子傻了吧唧地拿头哐哐撞墙。
清醒过来的祁冬青有些懵懵地换了拖鞋,被人引着进了门,立刻看到绿茶在茶几边啃着草莓屁屁。
祁冬青尴尬地拎起手中的红色篮子,“呃……你介意我给你的草莓篮子凑了个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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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子:滋肾,润肺,补肝,明目
冬青:bhys,我是真的有在期待xx
下次更新在周一~
第18章 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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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介意我给你的草莓篮子凑了个伴吗?”
钟怀远接过小大夫手里的草莓篮子,失笑道:“我为什么介意?等下饭后一起吃,你先进来。”
钟怀远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烟灰色长袖T恤搭配宽松的运动裤,干净中带着几分慵懒,祁冬青甚至能闻到洗衣液淡淡的香气。他额前自然垂落的碎发削弱了眉眼的凌厉,面部线条在暖调的顶灯光晕下多了几分柔和,更要命的是腰间还系着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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