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白拧动车钥匙,打燃发动机:“出事说不上,你看他刚发的那条微博了吗?”
“什么微博,我看看……卧槽!周辞白!你和顾顾太过分了!大过年的居然还发狗粮?!”夏桥一点开微博,就被猫猫狗狗萌了一脸血,“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
周辞白难得地没有趁机秀一把恩爱,只是低声道:“你看绷带上的字。”
夏桥定睛一看,愣住:“这是什么意思?顾顾这是打算回去和他家正面刚了?”
“不确定,但很有可能。不过这件事情他既然不打算告诉我,那我问肯定也问不出来,所以想麻烦你看看这几天能不能帮我先关心一下顾寄青的情况,如果他有什么异常,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可是……”
“夏桥,我真的很爱顾寄青。”周辞白语气笃定得丝毫不容人置疑,“所以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一点可能的伤害。”
他说这句话时,那种强势的保护的姿态,和插图里总是被小猫捉弄得急得尾巴打转的大笨狗形象大相径庭。
不过也是,如果周辞白真的只是一个幼稚纯情的大狗,顾寄青又怎么可能会在他面前打开心扉呢?
夏桥本来觉得如果他按周辞白说的做了,那就是不讲义气,出卖自己的好朋友,但听完周辞白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又觉得,出卖就出卖吧,只要这个人能保护好顾寄青就行。
“那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要坐小孩那桌!”
周辞白想都没想,转动方向盘:“你要愿意,当伴郎都行,红包给你包最大。”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你保持消息畅通,其他就交给我吧!”
夏桥愉快地和周辞白达成了某种邪恶又正义的交易。
于是顾寄青下了飞机收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纯情小房东发来的气急败坏的大狗狗动图以及一句[顾只只!你给我等着!]
顾寄青轻笑了一声,回了个[好],就顺手备份好所有聊天记录,把周辞白的备注改回了[A房东周辞白],再把对话框里所有暧昧斗嘴的记录都删除了,只剩下一些必要又正经的交流。
然后才点开了夏桥发来的消息。
[小桥不是小乔]:顾顾!!!你这个微博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和顾家撕破脸吗?!
夏桥和顾寄青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关于顾家的事他都知道,顾寄青也不打算瞒他,但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到了熟悉的一声:“顾寄青!这里!”
顾寄青抬起头,就在机场出口外看见了顾珏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行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顾珏一向抓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竟然有些散乱,眉眼间也透着一种难以隐藏的不安和焦急。
而这种不安和焦急在顾寄青打开那辆宾利欧陆的后座车门时得到了答案。
正端坐在后座上的男人,眉宇间和顾珏有几分相似的英俊利落,但因为岁月的历练和内涵的沉淀,多了一种顾珏完全无法比肩的沉稳和威严。
只是穿着黑色正装往那儿一坐,低头批阅文件的姿态就自然流露出一种常年上位者的压迫感。
这就是尹兰畏惧了十几年的丈夫,也是顾珏敬畏了二十几年的父亲。
“坐。”
他随口一个字,钢笔在文件下方利落潇洒地签下三个字“顾之峰”,连头都未曾抬。
顾珏帮顾寄青放完行李回来,路过后座时,拼命给顾寄青打眼色。
然而顾寄青依然只是面不改色地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顺手删除了刚刚夏桥的消息,回了个:[刚上我哥的车,回头再聊]
而顾珏看着他这一系列反应,觉得自己刚才在路上给顾寄青叮嘱的话白叮嘱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寄青一眼,但也只能无奈地坐上了驾驶座。
车辆启动时,顾之峰抬起眼,散漫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坐后面。”
顾寄青偏头看向窗外,答得很淡:“我没有那个资格。”
顾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亲自开车,他还和顾家当家人一起并排坐在后座,未免太自恃身份了些。
顾之峰像是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点了下头,继续看起文件:“谈恋爱了。”
顾寄青说:“没有。”
他确实没有和周辞白确认任何恋爱关系,所以答得非常坦然。
顾之峰却说:“你戴了围巾,但是脖子上还是有痕迹。”
顾寄青语气依然没有变化:“床伴关系。”
“我没记错的话,他当众说过你是他男朋友。”
“情况特殊,不然总不能直接承认我们是炮友。”
“但你们在同居。”
“房东和租客。”
“我现在需要周家的帮忙。”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顾寄青。”顾之峰像是对于顾寄青这种平静又冷淡的回答彻底失去了耐心,合上文件,“顾家如果这次项目不能推进,资金链断裂,对你和你妈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嗯。”顾寄青不否认,“但我确实无能为力。不然您觉得为什么能查到的事情,周家却一直没有反应。”
对于这点,答案其实很简单。
因为周辞白说过,周家对他基本就是放养,从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麻烦,都让他自己解决,也从来懒得管他在学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也不至于像顾之峰一样还专门派人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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