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秋默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觉得终小南不会攻击他这件事。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沉默着走进房间。
终晋南躺在躺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深邃的眼眸随着他的靠近而挪动,等到束秋走到他身边坐下,他弯了弯唇角:“阿秋,你靠近一点,我跟你说句话。”
束秋弯腰,把耳朵凑到终晋南唇边:“什么?”
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耳尖,顺着耳廓,又含、住耳垂,有些重的吮了一下。
细密的电流顺着耳垂的位置,一路烧到心口,烫的惊人,束秋直接就软了腰,若不是手肘撑在扶手上,估计就扑在男人怀里去了。
“我相信他,但是我更在意你,所以保护好自己。”男人呼出一口气,有些灼|烧。
感觉到口袋被塞进了什么,束秋一愣,低头去看,是一把精致小巧的折叠军用刀。
终晋南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像是终日不见阳光的深渊:“如果出现意外,可能我会来不及说,我爱你。”
眉眼渐渐沉凝,终晋南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眼皮盖住那双琉璃般的瞳仁,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束秋的心脏突地跳了一下,一种这个人即将消失的恐慌席卷而来,耳边还在循环那句我爱你,他猛地握住终晋南的手。
因为这个突兀的动作,催眠被迫中止,终晋南迅速从浅催眠状态脱离,眼神重归清明。
怎么了?终晋南回握住束秋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他刚刚出现了吗?
终晋南搜索回忆,没有终小南的记忆,目光在墙上的挂钟上一扫而过,距离他最后一次看时间,只过去了十五分钟。
束秋的心脏还是跳得很快,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突然有点害怕。他说不上来是在害怕什么,也许是过往的医学病例给了他太多不好的可能性猜想。
没事的。手在束秋的头上摸了摸,把那根时不时翘起来的呆毛捋顺,终晋南轻声安抚,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的。
看束秋仍旧心神不宁的样子,终晋南伸手,捏住他地后颈,把人往自己这边压,在他耳边悠悠道:自打你搬到我家,我天天做梦,早上都得D.I.Y,你好好想想,等治疗结束后,怎么补偿我。
束秋脸颊泛红,小声反驳:你自己做梦,为什么要我补偿!
天天只能看不能吃,能不做梦吗,再说了……视线是扫过束秋红透的耳朵,伸手揉了两下,一滴精十滴血,我都快贫血了,再不给我补补,你就要英年守寡了。
束秋被这人不着调的话说得面红耳赤,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通过微型摄像头观看催眠过程的某位业内泰斗:……我他妈让你们治疗,你们都在聊什么虎狼之词!!
被终晋南调戏了一波后,束秋的心情也不忐忑了。
重新开始催眠,这次的催眠进展很顺利,然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分针转过一个直角,躺椅上的男人仍旧无知无觉地躺着。
终小南!束秋第七次开始叫终小南的名字。
还是没有反应。
终小南像是沉入深海的孤岛,消失得无影无踪,悄无声息,不管束秋怎么呼唤都没有出现。
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孩,不见了……
不得已,束秋只好将终晋南唤醒。
这次催眠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但是终小南没有出现,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终晋南沉默,静静地思考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直都是理性的,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并且为此努力。
他觉得八岁的自己也该如此,这样不理智的行为,逃避的态度,简直不像他。
你太想当然了!赵七言对他的想法进行了全方面攻击,你对自己真的了解吗,如果你八岁的时候,有人跟你说,让你去死,你会愿意吗?
如果有必要我会的。终晋南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如果你手里有一颗糖,你还愿意吗?赵七言的目光格外犀利,似是意有所指。
如果一个没有见识过人间美好,经历皆是惨痛,对生死没有明确界定的小孩,死亡对他来说,确实是无足轻重。
在扶手上敲打的手指微微一顿,终晋南的目光转向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束秋身上,突然就不确定了。
如果让这个小孩见过太阳,品尝过糖果呢?
如果八岁的他遇到了束秋,他真的会愿意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缘由去死吗?
不,不会,他会拼命地抓住任何一丝有可能的生机,会想方设法的活下来。
未来的日子里已经有了光,他怎么甘心去死……
束秋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你们先回去吧。赵七言挥挥手,指着张医生道,我和张医生在探讨一下后面的治疗方案。
束秋:我不用参与吗?
赵七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赶紧滚,还嫌乱子不够多。
束秋吐吐舌头,赶紧拉着人跑路,不敢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两人驱车回家,小小的温存片刻。
终晋南一不小心又是几天没上班,公司的事情堆了很多,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秘书室的人就送文件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