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航托着下巴看他:“转的时候不给你看。”
“盲记啊,”季思年愣了愣,“把四个面背下来在脑子里转?”
谢航点了点头。
季思年和坐在前面的选手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六面旋转共三道题,选手1每答完一道,选手2解锁一道,答案数字就是选手2的题目起始点。
第二个项目叫蜂巢通路。
“救救我。”季思年由衷感叹。
谢航向他的座位偏了偏身子。
季思年立刻靠了过去,就听到谢航很认真地说:“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交头接耳。”
蜂巢通路的题目有些复杂,整个盘面是一个巨大的蜂巢,要从下方的入口走到上方的指定出口。
季思年已经听到台下议论声连成一片。
每一个小六边形的六条边颜色不同,选手从一个格子出发,只有两格子的重合边颜色相同才能走,走一步之后格子自动右旋一个单位。
“旋转之后重合边就不是相同颜色了,来路不就断了吗?”季思年问。
谢航说:“旋转是给后面开路的。”
他把“什么意思”憋在嘴边,决定将这道题交给谢航做。
VCR又细致地演示了一遍,选手们都认真地比划起来,季思年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这有什么可比划的,但是不比划就在一众面容严肃的选手里显得仿佛很有城府。
他只好抬起手在空中随便画了两笔。
开赛倒计时亮起,季思年再次感到了久违的紧张,VCR播放时巨大的音响盖住了其他声音,此时一安静下来,心脏剧跳就变得格外响。
工作人员上来提醒他们戴上耳麦,舞台炽热的灯光终于稍微暗了一些,季思年手心开始冒汗。
“不要紧张。”谢航说。
季思年深吸一口气,挠了挠耳朵:“你少说几句话我就不紧张。”
还有几组选手也开始了交流,他带着耳麦听不清楚,谢航的声音和快速心跳混合在一起,兴奋感慢慢压过了紧张。
台下没有人说话和鼓掌,全部都安静地看着大屏幕,抬头能看到走廊过道上有架好的摄像机在拍摄。
倒计时归零,主持人声音洪亮地宣布:“比赛开始!”
季思年看着平板上蹦出来的正方体。
记住四个面不难,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记住就很难。
上安大的第一个月就面临这样的高压比赛,他感觉自己在接下来的四年都不会再被什么击垮了。
他记忆花费了很长时间,估计此时大屏幕的实时上已经有选手开始路径旋转了。
他选择了“进入旋转”。
正方体消失,出现了一串旋转指示,好像站上了个舞蹈机。
季思年在此刻才发现,其实可以把四个面编码,然后当成一个纯正方体旋转,转完去回忆对应面的标记位置就可以。
但是已经退不回上一步,要是想再看一眼立方块必须进行作答,要是作答错误还要罚时。
他硬着头皮开始高难度旋转。
如果大家都用这个方法,那这道题就变成了一道完完全全的竞速题。
他已经落后了。
隐约听到台下有一小阵没抑制住的掌声,还没连成片就意识到要保持安静,稀稀拉拉地停下了。
哪组变态这就做完第一题了!
“慢慢做。”谢航说。
耳麦是入耳式,做的跟耳返长一个样子,谢航这话的效果就好像是站在他的肩膀上,季思年又抽出手挠了挠耳根:“你闭嘴,我听见你就紧张。”
季思年在这一瞬间权衡利弊,选择先蒙一个,接受罚时去再看一眼立方体。
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他选了个3。
屏幕上出现了“作答正确”,接着弹出了一个新的立方体。
“我操,日行一善总有福报。”季思年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谢航低低笑起来:“挺快的。”
慢了,季思年自己知道,这道题的难度对于场上其他选手来说绝对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第二题只背标记点在2和3的面。”谢航说。
“你他妈的那边可以看到题吗?”季思年震惊地转动着立方体。
他问完就知道问了句废话。
谢航看不到他的题,谢航是从他那个蜂巢的固定终点一路倒推,推出来了起点所在位置。
他甚至有时间把岔路也推一遍,给出了两个可能起点。
选手1做第一道题,选手2推第二道题,肯定有其他组也用了这样的策略,但他们一定没有谢航快。
季思年的后背都出了薄汗。
排除两个面之后,就算是他这种不开窍的脑子也能够记得清楚了,很快就答完了这道题。
“第三题你看了没?”他得寸进尺地问。
“没有。”谢航说。
季思年也就是随口一问,谢航刚才应该在忙着做第一题,就算是机器人也不可能做那么快。
这次是真凭本事了。
做过两道题之后整个人都能冷静许多,头脑忽然异常清明,几乎没有卡顿就背下来了几个面。
在进入旋转的时候,脑子里甚至有了一个成型的立方体。
“左、右、右……回来了、上……”
他立刻在答题框中输入了“2”。
“作答正确”的提醒弹出来时他刚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念叨不停,谢航那边是可以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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