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了一会儿。
几分钟过后, 又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微动静, 提上去的被褥被粉白的手指头轻轻地拉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阳台门全都紧闭着,阳光的温度又太暖和, 盛月白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这里面的热度烘得开始发热了。
盛月白晃了晃脑袋,干脆掀开被褥走下了床, 阳台的玻璃门拉开了点儿缝。
冬日的凉风钻进来,很快吹散了脸颊的热度。
盛月白望着阳台, 迎着温暖的阳光站了会儿, 伸了个懒腰,转身打算去洗漱。
就在这时, 房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盛月白走过去打开门。
管家站在外面,看到盛月白明显很不错的面色,心下松了松, 脸上挂上笑容,同盛月白问好:“少爷早上好。”
“早上好。”
盛月白说完顿了顿,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问:“现在几点了?”
管家说:“刚过了十点。”
“……”
“糟糕。”盛月白揉了揉额头:“亏我还非要买最早的一班,这下好,直接错过火车了。”
管家似乎早有准备,闻言又笑了笑,对盛月白说:“少爷不用急,陆先生说他已经提前定了后面几小时所有到江北的列车票,随便什么时候出发都行的。”
盛月白唇角飞快上扬了一下。
盛月白看见管家笑眯眯地望着他,满脸慈祥的脸,立刻唇角眉端的笑压回去,轻轻咳嗽一声,说:“哦……那他现在正在楼下等我吗?”
“是的。”
管家不待盛月白说话,又很贴心地问盛月白:“具体车次我不太清楚,需要我去楼下帮您陆先生请过来吗?”
盛月白稍微思索了一下,才表情淡淡地,看起来很矜持地说道:“可以。”
盛月白刷完牙,打开水冲掉嘴里的泡沫,刚拿毛巾擦完脸上的水,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边上的陆政。
盛月白毛巾放回到架子上,说:“你站在那儿干嘛?”
陆政走近过来,停在盛月白身后,透过镜子看着盛月白的眼睛,从后面伸出手轻轻抱了盛月白一下,说:“早上好,娇娇。”
盛月白弯了弯眼睛,模仿着陆政的语句说:“早上好,陆政。”
两人透过镜子对视了几秒,几乎在同一刻,忽然莫名其妙的,无缘由的,默契的笑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盛月白转过身,踮起脚,伸长胳膊缠上陆政的脖子,陆政便顺势托住了盛月白的后腰,盛月白腾空抱了起来。
陆政手上搂他搂得很牢,盛月白的胳膊上几乎不用使劲儿,也根本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右脚的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盛月白蹬了蹬左脚,干脆挂在脚背上荡来荡去的另一只也蹬掉了。
耳畔传来陆政的轻笑声。
盛月白弯了弯眼睛,很安心的闭上了眼,脸埋进了陆政的脖子里。
盛月白说不清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要看到陆政,就会觉得很开心,就想要和他贴近。
心里像是充盈着快要溢出来的,无法言说的欢喜。
盛月白忍不住叫了声:“陆政。”
陆政“嗯?”了一声。
盛月白却不说话,又继续叫陆政。
陆政也不急,一声声地跟着应,仿佛有着无限的耐心,直到不知道叫了多少声,盛月白禁不住又笑了,问陆政说:“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一会儿又赶不上火车了。”
陆政也笑,说:“不会。”
盛月白“哦”了一声,靠回陆政肩上,说:“我已经洗漱完了。”
陆政轻声问:“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要……”盛月白闭着眼睛,懒洋洋的,慢慢吞吞地说:“要换衣服。”
陆政便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带着盛月白走出浴室,往卧房里面的隔间走进去。
这样走路其实很不方便。
盛月白双脚离地,脚尖刚好垂到了陆政的小腿前,陆政迈腿往前走一步,两个人的腿就要轻轻碰撞一下。
但两个人谁也没松手。
盛月白紧紧抱着陆政的脖子,眼睛都懒得睁,陆政双手牢牢扣着盛月白的腰,放缓了脚步,避免他的膝盖磕痛了盛月白的腿。
磨磨蹭蹭的,平时几步就能过去的距离,两人硬是花了快五分钟才进了门。
陆政走到衣柜前,握着盛月白腰,盛月白转过来面对衣柜,才轻轻盛月白放下来,搂着盛月白的腰,让光着脚的盛月白踩在自己的脚上。
盛月婉每年都要给盛月白做几十身新衣裳,衣柜到处都是新衣服,穿都穿不过来。
盛月白伸手拔了两下,往后靠回陆政肩上,摸了摸环在腰间的陆政的手臂,说:“你帮我选吧。”
“要颜色素静一点的。”
陆政这才抬起头,看向盛月白的衣柜。
他表情十分严肃地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的看了一遍,像是在评估什么难度极高的项目似的,犹豫了半天才取出来一件:“这件?”
盛月白很无所谓的“嗯”了一声。
陆政衣服暂时挂回去,抱起盛月白走向房间中间的沙发上,弯腰盛月白放下来,才又走回去衣裳取过来。
盛月白轻轻拉开睡衣上的丝带,露出一身白得仿佛能透过光的细腻皮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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