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上啊?”我背对他。
“做戏就要做全,你没有吗?”
“……没有。”有也不当着你面。
“这群人有问题。”
“为啥?”
“那两个地质学家,有一个是真的,另一个不像。”
“为啥?”
“他看不懂仪表。李教授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半点交流沟通。而且,婉婉背的包虽然很沉,但密度不像是金属仪器。”
“为啥?”
“你是傻Bunny吗?只会说——”
我手心流冷汗,攥住他的手,太攀屏住呼吸。
死寂的旷野中,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为啥?”
这一次太攀看得很清楚,我没有说话。
我心脏狂跳,太攀从兜里掏出枪,朝我打手势,声音在三点钟方向。
“为——”
子弹射出,什么也没有,就像被黑暗吞掉一样。
太攀拉着我走过去,地上徒留一颗弹壳,他捡起来。
“怎么了?!”
听到枪响,王卫国带着周婉婉迅速跑过来。
太攀问:“除了我们俩,其他人一直都在营地是吗?”
“是啊。”周婉婉点头
“回去说。”我擦了擦手心的汗。
回去的路上,太攀围着营地转了一圈,大家围着篝火团团坐,一直在问我们发生什么了。
待他给我比OK手势之后,我才把刚刚遇到的事情复述一遍。
贾教授,就是太攀怀疑的人,问我:“你一共说了几遍’为啥‘?”
“只有一遍。”
周婉婉贴紧罗博士,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贾教授笑了:“我们搞科研的不相信鬼神,那一定是擅长模仿人说话的动物,不用害怕。我老家就有一种学舌鸟,会各种鸟的叫声,十分逼真。”
我没有反驳,刚刚那个东西肯定不是鸟,如果它飞起来,我跟太攀会看到影子。
王队道:“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要走太远,特别是晚上,值夜的也提高警惕,大家早点休息吧,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咱们有枪。来一个蹦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上半夜,太攀和小张守夜。
我自己一人睡双人帐篷,太攀钻进来拿外套。
“自己睡害怕吗?”
“少来啊。”我钻进睡袋,晚上地面返潮,睡着很不舒服。
他轻笑:“做噩梦叫哥哥啊,哥哥保护你。”
我用后脑勺面对他,他伸手摸了一下我额头,隔着手掌快速亲了一下。
“晚安。”
“小心点。”
“嗯。”
很快,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不远处的火苗一点点微弱的荧光。心里很不踏实,模仿我说话的东西会是什么呢?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答案——精神体。
周婉婉说他们这一队人里,只有她是觉醒者,而我们俩中,也只有太攀是。不管是谁,我都不想怀疑,他们俩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假使其中一人想阻止我们上山,这样的方法未免太幼稚,只会让我们提高警惕。
又或许,这山上不止我们这九个人。
不管了,先睡再说,我还要守下半夜。
……
“Bunny。”
是太攀的声音,我睡的很轻,一下子坐起来。
“……到我了吗?”我揉着眼睛。
不对。
帐篷里没人,拉链是锁好的。
我脊骨一凉,它又来了,而且学会了太攀的声音!
我想喊太攀过来,转念一想,不行,它听一次就能学会。计上心来,我敲了敲吃饭用的不锈钢碗,这是阿尔法小队的特殊节奏。
很快,太攀从外面钻进来。
“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自己起来了?”
他很懂我眼色,立刻噤声,这次他没有掏出枪,而从背后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太攀半蹲在帐篷里,刀尖向下,肌肉紧绷。
它很聪明,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发声。
就在我以为是做梦时,那个磁性的男声再次响起。
“Bunny。”
太攀动作极快,我眼睛跟不上他的动作,下一秒匕首扎破防潮垫。
“啧,跑了。”
他拔出匕首来,扒拉开裂缝,地面上有个手指大小的圆洞。
我拿手电筒往里照,很深。
“是动物就好。”我长叹一口气。
“不害怕了?”
王队掀开帘子:“怎么了?”
“没事儿,那个学人说话的东西会打洞。”我穿上外套对太攀说,“我守夜,你睡吧。”
下半夜很安静,王队看着火,我看着天空。
很快东方破晓,大家陆续起床,稍作整修后,趁着天气凉爽继续上山。
我们把昨天的发现说了之后,队伍气氛明显轻松许多,罗博士一路上都在跟我们讲她去过的国家,各种文化风俗。
但这种轻松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将近中午时,一具雪豹的尸体凄惨地摆在路上,肚子被野蛮的剖开,肠子撒了一地,行凶者好像很挑剔。在它肚子里翻了很久,只吃掉了心肝,弄得一片狼藉。
小张捂着嘴巴跑到一边呕吐。
周婉婉淡定地走过去:“很新鲜,肚子是被撕开的,脑壳是被砸开的,脑浆没了。奇怪,周围没有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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