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万里都不带看他一眼,手劲儿也没松,欺身问我:“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淋漓的血顺着他手流淌,沾到我脖子上。
“哥,你先松手,我跟你说好不好?”
“现在知道求饶了?下午问你不说,当我好糊弄吗?”
我努力回想他什么时候问过,是在酒吧吗?他那个时候就察觉不对了?
“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告诉你,”我抬主动环抱他的后背,挺起胸膛,抵着他的桎梏,艰难地靠近他,“没有想瞒你,真的。”
池万里表面不为所动,但手劲儿松懈。
我再接再厉:“我都告诉你。”
他深深吸了一口,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终于松开手。茶杯也松口,一落地就想逃跑,被他手疾眼快攥到手里。
“我今天才发现,左手触碰别人,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我长舒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
“怎么发现的?”池万里并不惊讶。
“……就是不小心碰到了王思怡的手。”
眼见他表情又黑了一分。
“握住我的。”他伸出带血的右手。
我惊讶于他的肆无忌惮:“你什么意思?我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有什么不好吗?整天给你说的话也不听,下回直接上手摸。”
“你就没有什么事情不愿让我知道吗?”
“你有什么价值让我值得瞒着?”
我哑口无言,池万里的过于坦荡,让我不报任何希望。
“快点。”
我将手轻轻搭在他指尖上,池万里反手握住:“什么感觉?”
“生气。”原来有这么生气啊?
“还有呢?”
我静下心来,仔细感受:“很烦躁。。”
“嗯,我在回想刚刚找不到你。”
“平静,你变得也太快了?”
“人可以控制自己情绪,所以你的特能也没什么了不起,看不透心底。”
是这样啊,我只是感受到表面的情绪,而不是情感?
“放心了吗?”
我点头,放开他手的刹那,一种强烈的感情稍纵即逝,却击中心脏,让我僵住。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错觉,是我的不甘心幻想出来的爱意。
我骑在池万里脖子上,轻松逃出坑底,他也翻上来。虽然受伤的不是腿,但我的胳膊越来越疼,为了尽快下山,池万里背着我在山路上奔跑。
当地医生有极其丰富的行医经验,趁我不注意,咔一下掰正骨头,我嗷嗷叫唤。
“嘿呀,还以为能看到你打石膏。”楚天充满遗憾。
“班长的手怎么也受伤了?”周婉婉惊讶。
池万里满不在意:“摔了一下。”
茶杯蔫兮兮的,自他意识到咬伤池万里之后,就是一整个兔生无望,陷入深深自责。
我塞给茶杯一块酒精棉,他瞅瞅我,叼在嘴里送到池万里跟前。
“谢谢茶杯,帮爸爸消消毒吧。”
茶杯小爪抱着酒精棉,轻轻蹭伤口,很快洁白的棉花上沾满血,露出两个清晰的牙齿印儿,紧接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上面。
又哭了?
池万里挠挠他下巴:“我不疼。”
王思怡一脸纠结,后退一步。
“茶杯好懂事呀。”周婉婉拍拍他脑袋。
当晚茶杯就好了,睡前叫我把他的大海螺睡床拿来,放在窗户口,听着海风入眠。
接下来几天,我是干巴巴看着他们在外面玩得开心,最丧心病狂的是,池万里打印了一堆下学期的资料叫我预习!
“受伤了也不能体罚你,动动脑子吧。”他说“动动脑子”时,我强烈怀疑他在内涵我!
于是,酒吧就成了我的常驻点,每天雷打不动过去学习,竟然吸引了一群科研工作者给我讲物理题……茶杯已玩疯了,整日不见踪迹,饿了才回来找我要糖,中午外面没人,他就趴在我手边午睡。这天早上,还特意嘱咐我把他的海螺床带过去,午睡要临幸。
“你是个小兔子!哪里这么多讲究?”
“是啊,自带床单和枕头才住酒店的人是谁?”池万里嘲讽道。
“我也没带床啊!”我理直气壮。
鲸拿起海螺来仔细端详:“我没见过这种海螺……这是来自哪里的海?”
“呃,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是据贩卖他的人说来自侏罗纪。”
“侏罗纪不至于,几千年的历史还是有的。”鲸沉吟道,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个不停,“很神奇,螺纹,颜色,竟然还有当时植物的留存……虽然很无理,可以给我吗?”
鲸一脸认真。
池万里按住我的肩膀:“这可是茶杯的床,或许你该问他。”
中午,茶杯知道此事,表示可以商量。他坐在我跟池万里中间,抱着一块椰子糖啃。
鲸首先拿出一桶糖。
茶杯对此不为所动,挥了挥手里的,又指了指外面的飞机。
我替他翻译:“他意思是,现在有,家里也管够。”
“不傻。”池万里轻拍桌子表扬。
鲸慷慨道:“没关系,送给你吃。”
“小心糖衣炮弹。”池万里提醒,茶杯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这个成语什么意思。
“茶杯,你看那是什么?”鲸指了指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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