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目光同时聚焦在游戏手柄上。
“来一把?”
“走着!”
于是,池万里回家时,我们俩开着宇宙飞船鏖战之中。他先给了楚天一拳:“你怎么在这儿?”
趁他俩说话,我赶紧偷袭楚天的基地,成功!
楚天撂下手柄:“防线太坚固,我进不去。”
“废物。”
不一会儿,我的衣服也送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士捧着黑木盒,是本家的裁缝。
“池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改好了。”
“谢谢。”
池万里接过来,示意我上楼换去。
“我没穿过。”我朝他坦白。
“需要我的帮助吗?”裁缝问。
“ 不必,我可以帮他。”池万里推着我上楼。
楚天指了指自己胳膊:“或许我更需要。”
为了教会我穿传统服,他先帮我穿一遍,然后我再给他穿,包教包会。
“脱吧。”他打开木盒。
“脱?”
“嗯,只穿内裤。”
“你别回头啊。”我扭扭捏捏脱掉上衣。
“哪里没看过,”池万里背对着扔来一条纱裤:“这个自己穿。”
“好了。”
纯白的蕾丝窗帘拉上,阳光透过,散落点点光斑,照在池万里脸上。他低头给我穿上衣,我趁此机会贪婪地盯着他的脸,一帧一帧,录到脑子里。他睫毛浓密,眼珠子被光穿过,黑色褪去,呈现一种透明的冰蓝,像巨轮行驶在北冰洋上,掀起湛蓝波涛。
“哥,你的眼睛会变色。”
池万里倏然抬头直视我:“抬手。”
“哦。”我张开双臂让他整理前襟。
“这样出去不会热玛?”两层的衣服,全是长袖。
“热不着你。”池万里的指尖轻轻划过我脖子,痒痒的。
确实,内衬轻薄透气的棉麻,在外一层是轻薄丝绸,最外面是薄如蝉翼的纱,袖口宽大,走路带风,纯白底绣苍翠绿竹,也没有其他花纹。
池万里后退一步,双手抓住腰带,使了寸劲儿向外拽。
我踉跄地扶住桌子:“太紧了!”
阳光下,桌面扬起一阵灰尘。
“……”池万里伸手勾了勾腰带,“还挺细。”
后半程,他的眼老是有意无意瞥过我的腰。
一切穿好之后,想到他要背对我脱掉外衣,浑身就没出息地热,笔直地面对墙站着:“你快脱,我不看。”
池万里轻笑:“你下去玩会儿,不用你伺候。”
头一回穿这样长的衣服,我是好不自在,拎着下摆咚咚咚下去,楚天已经穿好,跟裁缝聊天。
“池少给的尺寸刚好,”裁缝打量一番,“还是少年好,月白色显清气儿。”
“谢谢。”
楚天竟然穿了一身樱花粉,吊着胳膊,显露他轻佻的气质,跟个浪荡公子哥一样,好像刚被富家小姐因爱寻仇,揍了一顿也不知悔改。
十分钟后,池长风穿一身玄黑下来,宽肩蜂腰,对襟两黄金扣,连着一根鎏金链,别无他饰,自剃发之后,锋芒毕露,他微微侧头看我,我心脏一下攥紧。
裁缝激动地鼓掌:“亲手设计的衣服被池少穿上真是太荣幸了!”
楚天笑着靠在他身上:“哥哥~”
池万里嫌恶地钳住他肩膀:“滚。”
脚底跟粘了胶水一样,我根本迈不开腿,池万里不带停顿地走过我身边:“宝贝,走了。”
一股子沐浴露的味道,掺杂着淡淡的腥膻,这么短时间他还洗澡了?
事实证明,楚天别有用心,因为周婉婉也穿了一身粉!他俩看起来跟情侣装一样。
“婉婉~我们穿得好像情侣装。”楚天恬不知耻地凑过去坐。
王思怡无情地插入:“是姐妹装吧?”
果然人白起来什么都敢穿,她穿翠绿罗裙,白的反光,气质绝尘。
我们五个人乘坐两辆车,穿过喧闹的城中心,直上苍翠千佛山。
虽然一直在千佛山脚下的博物馆做义工,但我一次也没有上去过。今天才知道,平日里也有这么多游客信徒爬山,古老的松柏挺拔分列道路两侧,行人穿梭。起先车子平稳地顺着人流上去,来到半山腰岔路口,转向“游客止步”的另一条油柏路,愈发寂静。
我看着池万里那边的窗口,好似小小的电影屏幕,光影变幻给他打上一层滤镜,他自岿然不动。
“看什么呢?”池万里从闭目养神中睁眼。
“看树,”我脸不红心不跳,“真绿啊!”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等会进去,我叫什么你跟着叫什么,有人问你是谁。你就说是本家家仆,没人敢轻视你,我估计也不会有人不识趣。”
我点头,这种场合一向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子在一栋古建筑群面前停下,我这才知道“去朋友家玩”和“拜访”有什么区别。徐鹤穿道袍,领着一群人黑压压的站在古松底下等我们。
本来部长是清风明月,如劲松站立,看到王思怡搭着周婉婉手下车的一瞬,我眼瞅着他耳朵尖红了。
忍不住嗤笑,池万里低头淡淡扫了我一眼,我立刻噤声。
“欢迎。”
徐鹤顶着红耳朵,表面波澜不惊,眼里别无他人,双手抱拳向大哥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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