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花瓣,王思怡看着花发呆。
“为什么上学期拒绝池万里的表白?”
“啊……?”王思怡缓缓回头,目光像在看一个猴子。
我扒拉着手指头数:“学校风云人物,成绩好,没下过年级前三。运动好,省击剑锦标赛男子花剑第一。精神体是黄金蟒,3S级觉醒者。还是校草,家里有钱又有势,人也很好,性格温柔……”
我又抬手指了指周围的建筑:“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校草以后的财产。”
王思怡不为所动:“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我哑口无言:“大哥,你真能看出来别人喜不喜欢你?”
“为什么不能?人的情绪很好观察,比如此刻,”她平静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我,“你就很伤心。”
我挠头:“没有。”
“呵,你心虚的时候爱挠头。”
我决定反击:“你知道徐鹤为什么讨厌我?”
“因为你是普通人。”
根本不是,但我决定为可怜的徐鹤保守这个秘密。
转过拐角,穿过一排排连栋别墅,在绿树掩盖之中,有个独立草坪的那栋,就是池万里的宿舍,也是我住的地方。
在分别前,我又忍不住问了个扎心的问题:“他怎么跟你表白的?”
王思怡给了我一个你好烦的眼神,这个问题曾经有无数女生问过她:“开学社团纳新,我拉你进弓箭部,徐鹤不知道搞什么,登记表写了一遍又一遍。你看我热得难受,就去买冰沙。你刚走,池万里就来了,拉着我手就表白。”
“然后呢?”我很紧张,哪怕知道她最后拒绝了。
“我就说‘我不喜欢你’。”
从此,王思怡一战成名,打破了校草把妹百分百成功率。一些痴男怨女对她恨之入骨,嫌她不知好歹,又贱嗖嗖地崇拜她人间清醒,面对美色毫不动摇,当代柳下惠。其中就包括我。
当然,我只有崇拜没有嫉妒,倘若看到池万里爱一个我就嫉妒一个,那日子也太昏暗了。我知道池万里根本没有那么喜欢我,这也是自我安慰之词。世上的喜欢是没有进度条的,不是打游戏,一点一点攻略就能升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谓没那么喜欢,要么是渣男的借口,要么是爱慕者的自我安慰。
“大师,教教我,怎么做到不喜欢校草?”图穷匕首见,这是我的险恶用心,试图从她身上获得不败之技。
“我见你是有缘之人,现传你我飞天意面教真谛。”王思怡从书包里套出厚厚一本宇宙天体大百科,“人生有比情情爱爱更伟大的追求,浩瀚星空等你探索,我国伟大的航天事业在召唤!施主,你悟了吗?”
我抱着砖头一样的彩页书,万分无语:“明天见。”
“好好收藏着啊!很难买得!”
进了屋,家里的阿姨一向是等着池万里回来才开饭,我随意拿了个苹果上楼写作业。数理化生是我的强项,语文和德语只能考100左右,离我的目标还差得远。觉醒者走名牌大学的自主招生,连高考都不用参加,而我要想大学跟池万里还在一起,就必须考到接近满分。
这个学校老师也是比较随性,不看重成绩,按学校的话来说,是注重培养我们的自主学习精神,愿意上进的,学校提供全国最好的老师,不学习的,老师也不管,但社团一定要参加,比赛不能输。
一想到要考神都大学,就头疼,我并非天才少年,也没有非凡毅力,终究是个普通人。池万里则不同,他是真的聪明,并非私下用工、表面装作从容不迫的人。他从不写作业,只提前看看课本,单纯靠脑子过一遍知识点,实在碰到难题了才拿起笔,写几个超简单的步骤,就能出正确答案。
我不知女娲为何如此偏心,捏他肯定是亲力亲为,捏我应该是一鞭子甩出来的泥点。
反正还有两年,早着呢,我最擅长自我安慰。
晚上七点半,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咚咚上楼,紧接着我的房门被一把推开。
“作业写完了?”池万里随手把书包扔到我椅子旁。
“还有德语。”我没回头,正在愁眉苦脸地做阅读理解,为什么要把文章和选项印在正反两面?这是什么反人类的设计啊!
“宝贝,抬头。”
“唔?”
我不明所以地抬头,眼神还留在卷子上,紧接着就是一个温热的吻。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个混着可乐气息和少年的汗水的亲吻,还尝到了一股草莓味儿。
池万里捏着我下巴,又亲又舔,最后恨恨蹭了一下我的脸颊:“终于没那股草莓唇膏味儿了,恶心一路。”
我还沉浸在刚刚的深吻中,有些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最近女生都流行涂草莓味的?太腻歪了。”他脱下汗津津的白衬衫,一下倒在我的床上,“还是你的嘴巴舒服。”
我明白了,脑海里闪现下午同他拥吻的女生,反胃的恶心直冲喉咙。
“你是不是没亲过女生?”
我没吱声,我分不清他是恶劣地戏弄我,还是单纯地好奇。
池万里坐起来,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腹肌,他看我的眼神漫不经心,像一头慵懒的猛兽,他没再开口,却给我一种压迫感,他的沉默总让我害怕。我从小就有一种天赋,敏感地感知他人的情绪,我知道池万里不喜欢重复问题,特别是跟我对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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