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湫还在喋喋不休,李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埋头处理文件,语气平板:“你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
“怎么叫浪费呢!”李湫委屈地大喊:“是他先骗我,又打伤了应宸!而且他刚刚还发短信说如果我在不依不饶就要给我好看!”
李英摇摇头,打算屏蔽李湫的叽叽喳喳,但很快反应过来,轻蔑地问:“就凭他,怎么让你好看?”
李湫也不知道,她还在等夏之旬回复。
“叮——”
“他回复了!”李湫赶紧打开对话框,看见夏之旬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脸色一白,像哑了一样突然安静下来。
“回了什么?”
李湫声音小了一倍:“哥,他说,他说他是夏庭山的儿子。”
这下,李英终于肯从铺满桌面的报表中抬起头:“你说什么?”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里看见了惊疑和不安。他们两个认识夏庭山,认识夏之秋,唯独不认识夏之旬。李英入职天盛之前曾经代表自家公司出入过不少谈判场合,在工作场合从未与夏之旬打过照面,而私下他们也无法参与到顶级的聚会中,当然更是没几会见他。
李英死死皱着眉,闭上眼睛回忆夏之旬在公司的一举一动,但愣是什么苗头都没发现。夏之旬在公司就是个标准的实习生,没什么突出的地方,偶尔还会犯点错,甚至为了赚外快还签约当了模特。
他虽然知道夏庭山还有个儿子,但是还以为像夏之秋对外宣称的一样,一直呆在在海外,没想到他竟然会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国内,而且如此不成器。
李湫六神无主:“但,但你不是说他被送到国外去了吗?”
“这是夏之秋说的!”
“那怎么办?我好像得罪他了。”
李英烦躁地把报表揉成一团,狠狠一砸:“你以为我没有吗?他既然是夏家的儿子,那装成普通人进天盛,还正好在我的部门,安的是什么心?”
李湫缓缓坐下,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李英此刻冷汗直流,勉强镇定着找人打听夏之旬。过了一会儿,他在天盛的心腹说夏之旬是乔千里托人塞进来的,理由是为了出国履历光鲜一点,本身没有任何行业经验。
李英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能打消疑虑。
乔千里背后是她爹乔卫,而乔夏二家关系密切,这是商界皆知的事情,如果夏之旬是在乔卫的授意下进入公司,又好巧不巧地刚好被分到他被调任回来所管辖的部门,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有暴露的风险?
自己家的企业声名狼藉,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一旦资金链断裂或者股份暴跌,他们迟早会亏得血本无归。所以李英早就刻苦用功,钻研市场,毕业几年后打算仿照天盛的模式开第设另一家更加专业化的广告公司,甚至劝说父亲投资天盛,方便他顺利进入。
在天盛工作的日子里,他暗地里收集资料,明面上却不断制造高压政策打压下属,甚至给Celeste脸色看,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是个对公司衷心耿耿的高管,目的只在于要挤走同期,坐稳自己的位置。
而最关键的Celeste,他早就已经以高薪挖掘的幌子成功策反,从她手里拿到了天盛近三年的所有内部资料以及服务报价,只要他把自己公司的定价标低,就可以以薄利的模式尽可能拉到新客户,并且以泄露公司机密为由牢牢把控住Celeste,确保把这个蠢女人手下的客户资源全部收归囊中。
为此,他不惜被调走几年表明衷心,如今离事成只差最后几步,绝不可以由于夏之旬这个不明的风险因子出现差错。
正在李英在心里计算该如何走下一步棋的时候,一通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李先生,请您立即到发至您手机的地址走一趟,乔总在哪里等您。”
一瞬间,李英被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第1章 东窗事发
乔卫在一家茶室的雅厅等李英,和他一起的人还有Celeste和夏之秋。
他们三个坐在桌子一侧,桌面上是刚刚冲泡好的茶水,还泛着袅袅白雾。Celeste在两位大人物面前有点不自在,但还是鼓足勇气问了憋了许久的问题:“乔总,如果您想开掉他,直接动手就可以了,又何必费让我假装上钩,费这么大的周折呢?”
她这些天没少被乔卫的指使弄得心神惴惴,更别说刚刚还知道夏之旬居然是夏之秋的弟弟,差点惊掉下巴。
乔卫动手洗茶,轻轻把过滤掉的茶渣倒掉,斟了三小杯,递给身旁的两位:“他们把手伸得太长了,善于笼络小股东的人心,直接开除恐怕无法服众。”
夏之秋抿了口茶,拿出一叠文件:“乔叔叔,和李家关系好的几个股东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资金流动记录全在里面,等一下您可以直接和他对峙。”
“辛苦之秋了。”
夏之秋摇头:“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不算辛苦,如果这次能让他长点记性,别做不仁不义的事情,把该还的东西都还了,就足够了。”
李家最近颇有一口吞掉整个青城的架势,乔夏两家的商业都被他所搅扰,各自损失掉了一部分的业务,但对于树大根深的公司来说,这点挑战其实不算多么招架不住,但是小风小浪也足够人烦心。因此,他们合计一番,先是请君入瓮,然后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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