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队长,你这手怎么回事?”戚亦寒俯下身问他。
景孟言咬了咬嘴唇,抬眸才看见自己食指的第二关节已经被自己抠出了血,乍一看还有些吓人。戚亦寒看他半天不说话也不想打扰他审人了,只好松开了手,轻声道:“看你能不能痧到。”结果,景孟言给自己抠出的伤口还是粘上了自己流下来的汗水,连忙又换了一只手来擦。
戚亦寒慢慢悠悠地想要回去,但是景孟言“哎”了一声,一挥手说:“送你了!”
景孟言心说,这两个人怎么都一个打法啊!能不能温柔点儿!
很快,他又调整态度,面对白苑,说:“你跟吴令是一伙的?”虽然白苑的年龄比吴令小,但是他的嘴可是比吴令严:“不、不是……”
“不是?你当我们傻啊!那你出现在他车里是被他绑来的吗?”
“不是……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小就开始吸||毒,有点儿早啊。”
“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景孟言抬眸,看见白苑那双单纯洁亮的眼睛,心道:这小孩的眼睛怎么这么纯洁……实在是不想吸过毒的,难道是我判断错了?这时,景孟言的耳机里传来了沈玖柒的声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问,反正就是让你该问什么问什么。”景孟言舔了舔嘴唇,接着对白苑说:“说真的,像你这样年龄吸||毒的我见过的不多,但是像你这样的我见过很多。”
“警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你个事儿。”
“嗯?”
“你舅舅是不是叫柳垄?”
“我舅舅……”说完,顿了一下,“是,怎么了?”
“他前段时间犯事儿了你是不是知道?”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舅舅现在过得好吗?”说完,景孟言诡异地笑了一下。
白苑一直盯着景孟言看,问到自己舅舅本来就挺慌了,但是景孟言这时候又整出来这么一个笑容,想让人背后不发凉都难。
“我……我舅舅过得好不好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就是你们把我舅舅害成那样的!事情都过去、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你们怎么还敢提!”白苑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拷在身上铁链的声音尤其明显。
“柳垄的侄子……现在怎么还干起了吸||毒的行当,这行可不好干啊。白苑,我劝你不要做过多的挣扎了,你舅舅柳垄,吃枪子儿是罪有应得,你有什么好替他冤屈的。怎么?现在身为侄子,却要问罪起我们来了!”
“我、我……我根本没有吸|毒!我根本没有吸|毒!你们瞎说,你们一个个都瞎说!我根本没有吸|毒,那些、那些冰|毒也不是我放的……”说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不是……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不是,真的不是……”
“哈哈……套出来了。”说完,啧道,“你们干这行的激动的时候都会把真相说出来吗?你自己是不是也觉得非常搞笑?”
白苑现在脑中回荡的就是那时柳垄逼迫自己吸毒的场景……
“小兔崽子,来尝尝啊……很好‘吃’的!”
“怎么?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不要?可真是不知好歹!”
“过来!给我过来!给我吸!”
“哇啊啊啊啊啊……”
“哭啊,你哭啊!哭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
“你个没爹没娘的孬|种!贱|人!你就是个贱|人!”
“我身上有我妈的血,你的身上也有跟我妈一样的血液,你难道就不是个贱|人吗!啊!?”
“你是不是找抽呢!给我过来……!”
白苑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双手不停地敲打着桌子,发出“哐哐”的响声。景孟言就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就看这小孩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这么看着,还不知道这小孩下一步要干什么,沈玖柒在监控室看着都有些担心了,紧皱眉头,握紧了手。小王回头对沈玖柒和戚亦寒他们两个说:“老大,戚公子,现在万一这小孩……”
“放心,景孟言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只要看着就行。”
景孟言常年跟在俞栖的身边,和俞栖一起审过的人少说也有八百。所以即使是第一次审人,也给人一种常年审人的感觉。而且审人的方式和俞栖颇相似。俞栖的审人方式是跟他们市局很多警察不同的,只要他出动,就算不能全部把他们口中的线索审出来,也能审出个大概。曾有很多人想要模仿俞栖的审人方式,但是最终都没有成功。唯独景孟言,第一次审人就能把他们口中的东西差不多都给套出来,是一般人达不到的。
“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死路一条,为什么不尝试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什、什么有用的东西?”白苑的眼睛瞬间没有了光亮,只有失望和绝望。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既能减刑,还能保证你不被那些人杀害。”
“呵,警官,你觉得我会那样吗?”
“你知道吗,比你年龄大很多的人都选择了这条路,你猜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景孟言的声音很有磁性,所以一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这人下一步就是要给大家讲鬼故事。
“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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