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吐息湿软,比夜风更撩动人心。
他说哥,你的心跳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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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某个小麻烦吹头发花得时间远多于秦殊收拾自己——他没有需要人帮忙吹头发的坏毛病,连洗带吹只在浴室花了不到十五分钟,浴袍也穿得十分规矩,没有随手一扯就能整件掉下的隐患。
出来就看见林芜趴在床上,手机屏幕五颜六色。
“不是要点外卖么,”他想起不久前对方的抱怨来,随口道,“睡前不宜吃太多。”
“现在不饿了,”林芜翻了个身,大剌剌地露出一截腿,察觉他视线微沉,又自觉地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哥,你秀色可餐。”
秦殊并不接他的茬,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想起什么来,话音带上几分歉意,看着他道:“明天晚上开例会,还有些招新的材料要准备,我得提前回去……看展的行程可能会有些赶。”
事实上他的工作堆积如山,还有不少原定在周末完成的作业,这么说已经很委婉了。
原以为小孩多少会觉得失望,没想到林芜自己对这次展出似乎并不太积极:“没事啊,那就不看了,明天一早回去吧。”
秦殊皱眉:“不是说有你的老师……”
“没关系,离闭展还早,下周再来吧,”少年伸了个懒腰,顺势翻进他怀里,枕着他的大腿,仰头道,“反正这里的小吃我还没尝完,想去的酒吧街也还没来得及去——哥,下周有空吗?”
秦殊低下头,觉得他这么躺在自己腿上,方才吹干的金发散落铺开,看起来有点儿像炸毛的狐狸,忍不住揉了揉那手感上佳的狐狸毛,有一下没一下地理顺,思忖片刻,温声道:“如果学校不安排什么讲座的话,应该还是空闲的。”
“嗯,下周不行还有下下周,”狐狸餍足的眯起眼,蹭了蹭他的手腕,意味深长地说,“还早呢。”
闻言,秦殊看了一眼时间,才发觉已经临近午夜:“先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也不用太早,你可以睡到自然醒。”
林芜却不情愿地皱起眉头,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耍赖似的一用力,让他和自己一样仰躺进床里,然后翻身坐起,像之前一样跨坐在了他腰间——没有坐实,只是虚虚跪着,却比肌肤相贴更令人想入非非。
“哥,”少年自上而下地望着他,淡色的眼睫沾了灯光,显出近于明艳的金来,眼底笑意闪动,不尽纯善,“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样?”
要说风月,却也无关风月。
答案他早就知道,三年前的秦殊尚且年轻,不如现在“能忍”,唯一一次对他破戒、露出斯文表象下的恶质与强硬,就是因为他不明真相,用了这种方式撩拨对方。
上次是无意为之,这次却意图鲜明。
他太喜欢秦殊动摇的模样,像是假的太阳一朝熄灭,露出底下余烬催生的花朵来,开败了,十足病态,令人怜惜——短短一瞬视线相接,他就已经验证了所想的答案。
“不喜欢就算啦,”少年转开视线,状似乖巧地从他身上下来,又讨好般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下次不敢了。”
秦殊沉默良久,才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近于强迫地将他推进床里,三下五除二盖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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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组织招新在开学第二周,秦殊也照例要忙整整两周,从审报名表到长达三天的面试,每个环节都不能缺席。
“今年的新生有两把刷子,”孟麒又翻过一张报名表,手边放了三只喝空的咖啡罐,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这个会剪视频,还有十万粉丝……新宣部没跑了。”
秦殊不如他能熬,鼠标滚轮有规律地下滑,只草草扫一眼、确定格式和内容没多大问题就算过了,闻言揉了揉眉心,道:“你不是也会。”
“我可没那么多粉丝,”孟麒又哗哗翻了两页,精神一振,“诶,你弟的——好家伙,这履历可比你上次给的炫酷多了,光是绘画的奖项就有十几条,小小年纪居然还办过摄影展,学生会长、广播台台长……嘶,咱们那些部长真压得住他么?”
秦殊滑滚轮的手一顿,又想起不久前林芜那句“最好让他对我充满偏见”来,觉得基本是不可能了,遂作罢,选择回答孟麒的问题:“放心吧,他脾气很好,写那些……就是给你看的。”
“给我看?”
“嗯,怕你觉得他是我弟,给开后门,”秦殊轻笑,“你这种人,亲妹妹都能拒之门外,恐怕是他想多了。”
“我那只是把校会的工作量如实跟她列了一遍,小妮子自己怂了,”孟麒摆了摆手,不愿多提,“他填的也是新宣部,能力确实挺合适,性格上……嗯,我觉得行。”
新宣……是由另一个副主席负责,似乎和他的工作没什么交集。
“说起来,宋珏这学期出去交换了,她的工作有人接手么?”
“哦对,我正要跟你说,”孟麒一听就蔫了,放下那沓报名表,“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们分分,代管文体和新宣,不过我跟宋珏聊了,她说几个部长都挺靠谱,真有什么问题她也能线上管一管,不用我们太操心。”
秦殊垂眸,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不知是因为他的哪句话:“我的性格不适合文体,还是新宣吧。”
“行,”孟麒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调侃,“那你弟可就归你管了——某位弟控不会偷偷开小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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