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特地拿出手机搜索。
“呸呸!梁撷那方面好着呢!”苏霂一把夺过顾暖的手机,往他包里一塞,催促道,“走了走了,梁撷还等我一起吃午饭呢。”
十一点左右,苏霂提着一杯奶茶,兴冲冲地打开了公寓的门。
嗓音响亮。
“梁撷,我带了奶茶回来!是你上次说好喝的那家,排队的人可多了,轮到我就剩下一杯了。”
他低着头准备换鞋,嘟囔着:“这门口的高跟鞋是谁的啊?”
该不会是徐琳又来了吧?
结果还不等苏霂脱下自己那双运动鞋,就看到玄关正对着的客厅中,一位妆容精致,气质优雅的Omega女性正笔挺着身姿,坐在沙发上喝茶。她的身边还站着个保镖一般的秘书,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从她的容貌判断,诸多也只能猜测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但苏霂知道,有钱人都会保养。比如顾暖的爸爸和父亲,就看着都很年轻。
苏霂仔细地望向她,看着她这张与梁撷极为相似的脸,再转头看了一眼面色沉沉的梁撷,心里隐隐猜到了她的身份。
不等梁撷说话,苏霂立刻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伯母您好,我叫苏霂。是……是梁撷的,”他怕唐突,便说,“是梁撷的朋友。”
梁芬颖爱并没有应声,一副没听到任何的模样。
而就连她不自觉的神态,都和梁撷如出一辙。
苏霂咽了口唾沫,尴尬地抿了抿唇。
是梁撷压下了方才的怒气,语气缓和地说:“苏霂,你先上楼去。”
苏霂不傻,立马明白过来梁芬颖对于自己的态度是如何的。他怕给梁撷添麻烦,点点头,紧张到连鞋都没换就往楼上跑。
走到一半,苏霂不放心,他怕楼下的两人会因为他吵起来。
所以,他偷偷摸摸地抱着奶茶,蹲在一个拐角中不道德地偷看偷听起来,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了,伯母,梁撷。”
客厅中,梁芬颖端着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淡淡道:“这就是你一再与我顶嘴,不想回梁家的原因?”
梁撷的手握紧在轮椅的扶手上,他的声音低沉:“与他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自己的决定?”梁芬颖怎么会信。
她是开门见山,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你这个年纪,身边有个喜欢的Omega也是正常。当初你不愿意与徐琳订婚,我还以为你是眼光过高。现在看来,”她温声说着锋利的话语,“你的品味似乎下降了不少。”
梁撷十分厌烦梁芬颖提到苏霂,厉声打断了她:“够了。”
似是很少会被梁撷堵话,梁芬颖的身体明显微微地怔了一下。
同样的,躲在拐角处的苏霂也揪起了心。
梁芬颖深吸一口气,她放下茶杯,认为梁撷是一时看不清:“如果今天,你只是一个穷小子,我相信,这个Omega对你是真爱。”
可惜梁撷终归是梁家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芬颖当年被梁撷的父亲骗过感情,此后也不觉得在金钱面前会有什么真爱。
她对梁撷道:“爱钱的Omega我见多了,你双腿残疾,这个Omega不离不弃地陪着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该想想清楚。”
她难得摆起母亲的架子,一字一句地教训梁撷。
梁撷却不愿意同她多说:“你不了解苏霂,不必这样说他。”
“了解?”
梁芬颖觉得好笑,脱口而出地反问。
茶几上的茶已然失了温度。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脚上那双运动鞋,要五万多一双吧?”
偷听的苏霂立刻低头看自己的鞋,下巴差点掉地上。梁撷骗他说买的高仿,只要几百。
“我知道他的家境,他穿不起这样的鞋子。是他缠着你买的,还是你想说,这是你‘心甘情愿’买给他的?”梁芬颖继续道,“他身上背的双肩包,是今年xx品牌的春季新款,七万一只,难不成是他自己在便利店打工挣的?好,如果这些都是靠他自己买的,那我们说一说他今天穿的外套吧。这是你一直订制衣服的设计师亲手做的吧,定价多少,十万起?”
偷听的苏霂惊慌失措地捂住了嘴巴,内心直呼:救命!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徜徉在金钱的海洋里那么久了!
怪不得前阵子顾暖十分满意地夸梁撷品味好,苏霂误以为是顾暖单纯地夸了夸这些东西的款式样貌。
不等梁撷开口,梁芬颖如往前一贯争夺了话语权:“这就是你说的,我不了解?”
“这些东西,我没有花梁家一分钱。”梁撷生硬道。
梁芬颖笑了:“可你是我培养出来的,这是我给你的能力。”
一句话,好像割裂了梁撷所有的隐忍。沉默中,他面对着素来要强的母亲,忽然问道:“培养?你养过我吗,你养过我一天吗?梁总。”
从梁撷有记忆起,梁芬颖永远把心思放在公司中,放在她的事业中。他们夫妻两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过梁撷的,他们心里只有自己。
梁撷虽然被放在所谓的温室中,却实际是在梁家无尽的寂寞与争斗中,自己摸爬滚打着长大。的确,他的聪慧像极了梁芬颖,血缘是个很强大的东西。
可梁芬颖并没有“养”过他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