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霜语只问了这一个问题之后便不问了,他又怎么好意思直言不讳地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因此只能礼貌地笑了一下揭过这个话题。
吃完午饭走出饭店,其实两人是顺路的,打同一辆车就行,但孙谚识像上次一样给谢霜语单独打了一辆车,拍下车牌号,替对方打开车门,又叮嘱到家后报声平安。
谢霜语站在车门前道谢,莞尔一笑道:“下次我是不是就能坐你自己的车了?”
这句话客套的成分占多少孙谚识不清楚,他点头一笑:“是的。”
孙谚识也打了辆车,他去郑烨家接上朗月一起回家。到家后他给朗颂发了一条消息,说已经接回朗月了,朗颂很快回复了消息,简单的两个字——好的。
孙谚识不让朗颂再送饭,就得点外卖或者出去吃。他想了想,在正经饭点之前领着朗月去了朗颂上班的饭店。
这个点,店里没什么人,还很清静。
小河看到两人,抓着抹布就跑了上来:“哥,来啦?”又去掐朗月的小脸,“月月又漂亮了呢。”
视线在店里扫了一眼,只有三两个服务员在懒洋洋地擦桌子,等着不久之后的第一拨客人。孙谚识问:“小颂呢,在厨房忙?”
小河吸吸鼻子,吃味道:“舅舅跟他在厨房研究新菜呢,讨论一个下午了。”他往厨房看了一眼,“我去叫他。”
“别。”孙谚识拦住他,“让他忙吧,我就是来吃晚饭的。”
点好菜,孙谚识和朗月找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小河也扭扭捏捏地蹭过来,面对面坐了下来。
孙谚识好笑地看着他:“怎么,有话要说?”
小河嘿嘿笑着,上半身前倾趴在桌子上,一脸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哥,你知不知道颂哥最近失恋了?”
孙谚识的眉梢无意识地挑了一下:“怎么说?”
小河左右张望一番,又刻意将嗓音压低了一些:“这几天颂哥心情很差,不说话也不笑,还经常发呆。上午还打翻了一壶热水——”
“他烫伤了?”孙谚识打断小河。
“没,”小河挥挥手,“及时躲开了,还好那水也不是刚烧开的。”他意识到偏了题,又聊回去,“他这几天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特像失恋了。”
孙谚识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回想这段时间朗颂一些反常的行为。
昨晚朗颂一个人垂头耷脑倚着门坐着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那一刻的朗颂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看起来孤孤单单一只。还有今早也是,朗颂好像有话要跟他说的样子,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拖着车子走了。
孙谚识清了清喉咙,问小河:“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瞳仁的转动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但谁也发现这一闪而过的迟疑,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嘿嘿嘿……”小河把手挡在唇边,洋洋得意道,“上次我俩在厨房的后巷聊天,颂哥说他喜欢上一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姐姐。”他又长叹了一口气,遗憾道,“不过那个姐姐好像不喜欢颂哥,也有可能是结婚了……”
小河的思路很简单,上次他问他朗颂“你喜欢上谁了?比你大很多?该不会她已经结婚了吧?”的这些问题都没得到答案,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叫自己猜中了,他颂哥不好意思回答,所以他侃侃而谈起来特别有底气。
小河每说一句,孙谚识的眉心就紧蹙一份,最后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
脑子里缓缓浮现一道袅袅倩影,孙谚识抿嘴细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小河突然扬起嗓门喊道:“来了来了,马上就来!”打断了孙谚识。
小河起身,对孙谚识道,“哥,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
直到吃完饭,朗颂都没出过厨房,孙谚识便带着朗月离开了。
走出饭店大门,孙谚识又突然顿住了脚步,朗月抬头看他,大大的眼里装着满满的疑惑。
孙谚识摸她的头,问道:“想喝奶茶吗?”他一字一顿慢慢说着,做了一个抬头饮水的动作。
朗月的眼睛和眉毛微微抬起,抿着水润的小嘴,在脑子里努力辨别、思考自己听到的每一个音节。
孙谚识也不急,慢慢等她。片刻,朗月懂了他的意思,抓着他的手蹦跳起来,指了指对面的一家奶茶店。
“真棒!”孙谚识抱她起来,亲了她软乎乎的小脸一口,“咱们去买奶茶。”
他走到对面一家连锁奶茶店,先给朗月点了一杯鲜榨果汁让她喝上,而后估摸了一下饭店员工数量,点了二十几杯各色口味的奶茶、果茶,末了,他又单独点了一杯加足了配料的冰奶茶。
付了钱,孙谚识问道:“能给我一支笔和一张便签吗?”
营业员递了纸笔过来,他在便签上写了一行字,委托道:“麻烦你帮我把这张便利贴贴在刚才那杯加料最多的奶茶上,然后把所有奶茶送到对面那家饭店交给店员就行。”
奶茶送到店里时,朗颂正在厨房炒菜,燃气灶喷出的熊熊火焰烤得他大汗淋漓,辣椒味呛了一屋子,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油烟净化器轰轰作响,小河在朗颂吵完一盘酸辣白菜后走进来,拍拍朗颂的肩膀,扯开嗓门大声道:“颂哥,喝杯奶茶!”
朗颂瞥一眼小河手中的奶茶,想了想还是摇了头,虽然他热得气都喘不上来,想立刻跳进水里,但并没有喝冰奶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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