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段执道,我先下去了,你待会儿直接去厨房。
季书言说着就出了房间,因为今天不上班,他也没有换衣服,只是在睡衣外头套了一件薄薄的居家长袍,走在楼梯上,他还在思索冰箱里都还有哪些菜,但是离一楼还有几步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盘着腿的年轻男生,脸颊鼓鼓的,手上还有吃到一半的蛋糕,宽大的卫衣松松垮垮,小花栗鼠一样可爱。
这不是他那宝贝侄子还能是谁。
听到动静,季圆转了过来,看见季书言他就笑了起来,欸舅舅,你起来了啊?
季书言乍然看见季圆,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勉强镇定地问。
可千万别告诉他昨晚上就回来了,他家隔音效果虽然好,但他跟段执在房间里胡闹,保不齐会被外边听见。
他想到这里,心都快纠在一起,恨不得现在就钻回楼上,把段执打包扔出去。
好在,季圆把蛋糕咽下去,理所当然道,早上回来的呀,我昨天跟朋友不是出去玩来着。
季书言长舒一口气,心里安定了几分。
但他还没能放下心,就听季圆又问,舅舅,咱家谁来了啊?我为什么在鞋柜里看见了段哥的鞋子?
他颇为疑惑地看了看季书言。
早上开门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分明就是段执的限量款球鞋,本身也发行多少,没那么容易撞款。
可是段执昨晚不是说去工作室了吗,还说要通宵,又怎么会出现在他家。
他歪着头看季书言,又猜测道,难道是你哪个朋友吗?
季书言:
他郁闷地想,平时也没见季圆这么敏锐,这时候脑子倒是转得快。
段执是在这儿,季书言难得吞吞吐吐,不知道该编什么瞎话,昨天晚上,他
还不等他想好。
段执就闲庭信步般从楼上走下来了,身上穿得也是睡袍,还系得乱七八糟,衣衫大敞着,轻易能看见块垒分明的胸腹,以及白皙皮肤上的抓痕。
都是昨晚被季书言挠的。
偏偏段执根本没看见客厅里还有个季圆,见到他下意识笑了起来,季叔叔。
季书言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身,背对季圆,拼命对段执使眼色。
段执一脸莫名,还没来得及问季书言怎么了,就越过季书言的肩膀,看见了站在楼梯下一脸迷惑的季圆。
段执:
糟糕,他忘记这房子里还有一个主人了。
他迅速把睡袍拉了起来,严严实实挡住了胸前的勋章。
就算是他这样的厚脸皮,也很难在睡了人家舅舅以后,镇定自若地和兄弟打招呼。
他咳嗽了一声,沉默几秒才对季圆道,早。
季圆也纳闷地回了一句,早。
他看了看穿着睡袍的段执,又看了看穿着居家服的季书言,心里头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段执来他家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两人站在这里,却有种很微妙的气场,尤其是他舅舅,半长黑发凌乱,嘴唇似乎也有点肿,像是昨晚房间里太干,唇上都有点裂开。
他总觉得这两人有什么瞒着他。
但他没能深想就被段执转移了注意力。
段执三两步走到他面前,解释,昨天我从工作室回来正好路过你家,遇见你舅舅,他就喊我吃了个饭,后来太晚了,我就住下了。忘记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
季圆眨巴着眼睛看看自己的好兄弟。
他本就是个简单的人,这理由也不是说不通,很快就被段执带跑了。
我刚回来就看见你的球鞋了,还在想是不是你,季圆笑了笑,挠了下头,但刚才突然看见你从楼上下来,我真是吓了一跳。你住这儿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告诉我也无所谓。
季书言听着季圆跟段执的对话,终于放下心来。
他背着季圆又给段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就走下台阶去了厨房。
他打开冰箱,拿出鸡翅和牛肉解冻,又拿出几样净菜,准备做午饭。
但没多久,厨房门又被推开,段执也走了进来。
段执走到季书言旁边,顾及着外面就是季圆,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拿起一篮子土豆在水下冲洗。
刚才是不是吓坏了?他笑着问季书言。
季书言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看了眼外面,听见电视的声音,才又看向段执,你说呢?
他可不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人了,经不起这样的惊吓,刚才大起大落的,他心脏都不好了。
他想想还有点郁闷,手上沾着水,弹了一下段执的脑门。
都赖你。他说道,难得不讲道理。
段执对此供认不讳。
确实怪我,他笑了笑,怪我不该勾引你,害你现在只能背着侄子跟我偷情。
偷情,这个词让季书言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确实也像。
他和段执明明都是成年男人,也无家室,也无血缘,可一想到外面坐着的季圆,就莫名多了分背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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