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以防万一,祁若茗不让他们请,就是怕花钱。
想到钱,祁青暮叹口气:“除了买房子的钱,她都给我了。我给她的零花钱,她就攒起来,我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她却说什么都不缺。”
“那就你给她买,没时间就找个信得过的人天天去送,到时候付跑腿费就行了。”
“也只能这么办了。”
那个小房子从购入到搬进去,都是由祁青暮张罗的,他看的房子、选的装修风格、订的家具,因为是二手房所以不太贵,全部费用都算进去用去了赔偿款的三分之二,剩下的钱他给祁若茗补交各种保险,最后剩了十几万,祁若茗全都给了他。
祁青暮想了想,道:“阿姐以后不能工作,我准备每年都给她交保险。”
这下可触及了顾屿的知识盲区,“……随便。”
祁青暮看他一眼,眼里含笑:“是不是有种学生突然变社会人士的感觉?”
顾屿:“不慌,我迟早会了解。”
祁青暮:“到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不懂的就问我。”
再多甜言蜜语也不及这种无意识间说出的暖心话,顾屿心里美滋滋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多吃两碗。
星期六,两人在家胡作为非了一整天,黏在一起,看电影、吃饭、泡澡,比前一天晚上的还热烈。
周日,祁青暮早上起了个大早,感觉腰间还有些酸胀的感觉,不过并不影响行动。趁着顾屿没醒,他出门买了早餐回来,还带了两杯咖啡。
回来的时间不算晚,刚一进门,就看见顾屿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正在门口的镜子前整理自己的仪表。
祁青暮诧异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去?”
顾屿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咖啡,却不回答他,而是说:“家里有咖啡机,怎么还出去买。”
“忘记买咖啡粉了,家里也没有咖啡豆。”祁青暮换了鞋,跟在他后面来到厨房,“说呀,你到底要做什么去?”
顾屿摆好餐具,双手撑着吧台朝他笑了一下。
“吃完饭我带你去见家长。”
祁青暮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些窘迫地拿出手机看日期。
顾屿:“你干嘛?”
祁青暮:“我看看今天是哪一天,然后记住。”
顾屿抬手抢过他的手机,“今天不是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人的祭日。”
祁青暮眨了眨眼。
顾屿:“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只是突然想到……”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祁青暮也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他似乎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忽然别开头,有些懊恼地胡编乱造:“是我爸妈给我托梦了,说想见你。”
祁青暮:“……”听起来像是什么恐怖故事。
顾屿又开始耍赖,“你就说你去不去?”
“去啊。”祁青暮说:“你快吃,吃完我们一起去。”
九月底,阳光虽然仍带着深夏的炙热,但微风徐徐,透着几分秋日的凉。
南郊墓园,一对夫妻的墓前,两个年轻的男生笔直地站在那里,一个身材高挑健硕,另外一个纤瘦颀长。
祁青暮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长衣长裤,袖口挽起一点。这是他仅有的一件纯黑色上衣,是衬衫风格的,看起来有点正式,但在这个场合绝不突兀。顾屿穿的就休闲一点,他似乎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是黑色的一身就行,宽大的卫衣加上长裤,去掉那些金金银银的链子,很是清爽干净。
他站在墓前,垂头盯着两个墓碑上的照片许久,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我带爱人来看你们了。”他说话的语气懒洋洋的,“一年了才来看你们,不会生气吧?别生气,也得给我们点时间磨合,是不是?”
祁青暮侧头看向他,良久,收回视线。照片上的一男一女都可以用俊美来形容,顾父帅得含蓄,是可以回忆品味的那种帅气;顾母美得张扬,她的眉眼之间透着魅惑一般,两人皆是笑着的,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他弯下腰,把买来的花束轻轻放在墓前。
“伯父伯母好,我叫祁青暮,比顾屿大了三岁。”
“严谨点说是大了两岁,你说虚岁,我说周岁。”顾屿打断他,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说年龄这件事。”
祁青暮挑着眉,笑道:“因为想让伯父伯母知道,你比我小却比我壮实,可以看出生活的很好,请他们不要担心。”
顾屿嗤笑一声,半晌又觉得这句话很暖心,揽着祁青暮的肩膀,朝着父母说:“听见了吧,有人证实,我现在生活得很不错……”
“所以别担心我了啊。”
最后一句话听得祁青暮无比心酸。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顾屿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怎么不说话?”
祁青暮:“要说点什么?”
顾屿:“在我父母面前承诺会陪伴我一辈子,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离开我。”
祁青暮:“……这是什么剧本吗?”
顾屿耸肩:“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祁青暮无奈,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的,还是真的很在乎这个流程。
他缓缓蹲下去,目光在两张照片上徘徊,最后,他轻轻笑了一下。
“我并不需要做出什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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