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郁铎的心跳声都还没有平复下来。江弛予若有若无地在他的唇上抿了抿,快得让人来不及求证,就松开了郁铎的唇,装得像是个正人君子。
江弛予离开的瞬间,郁铎像是中了邪,下意识地就要抬起下巴追上去,好在意识及时回笼,赶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
江弛予没有察觉到郁铎的反常,他今天算是占尽了主场优势,不但没有打算马上放郁铎走,还要倒打一耙:“你今天是想怎么样?”
江弛予指的是刚刚会上郁铎的表现,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只差没有把砸场子写在脸上,还没说两句就开始阴阳怪气。
因为中午餐厅的事,江弛予心里也憋着火,没两下就被郁铎搓出了火气,两人就这么榔头敲钉板,硬碰硬了起来。
郁铎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为了不再一次江弛予面前露出马脚,他的声音听上去冷硬极了:“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借着微弱的光亮,江弛予细细打量着郁铎的脸:“听说你和我们公司的邝美琪交情不错?”
“比起你和建哥的情谊还是差得远。” 郁铎冷笑了一声,挥开江弛予的视线,愈发心烦意乱。
“你不喜欢我和建哥来往。” 江弛予先是给了一个肯定答案后,又继续追问:“是担心我吃亏,还是害怕金石找到瑰湖当靠山,日后一起对付你?”
提起建哥,郁铎就来气,这感觉就像丝帕上落了苍蝇,麻雀在佛像上拉屎,珍藏多年的名画被人撇上一抹鼻涕。
但现在他不是江弛予什么人,没有资格生这个气。
“这是哪里的话。” 道理虽然都懂,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大中听,郁铎暂时先把其他心思放到一边,不甘示弱:“你和谁来往和我都没关,一样的道理,我和你们公司的邝总王总还是李总交情不错,你也没立场过问,至于这其中的利弊嘛,更没必要和无关的人多谈。”
“是没关系。” 郁铎说的是事实,精准地捏住了江弛予的痛脚。“无关的人” 这几个字,把江弛予气得够呛,从而忘记了郁铎不过是把他前段时间说过的话再还给他。
江弛予连声道了几句 “很好”,手掌突然暧昧地摩挲着郁铎的后背,靠近郁铎。
“邝总找你当后盾。” 江弛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但我们邝总,知道你我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知道你…” 说完这三个字,江弛予故意停了下来,给人留下一段遐想空间。他的手也随之来到郁铎腰间,顺着裤腰一路往下,来到下腹处的时候,险险停住:“不如就在这里,把上回欠的帐还上?”
“江弛予,找事是吧?”
郁铎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用力推了把江弛予的肩膀,话说到这里,他确定江弛予把他堵进这个小黑屋,就是来和他吵架的。自己答应过江弛予什么,他自然清楚,也可以随时奉陪,大可不必拿这件事来作为攻击他的话柄。
江弛予轻而易举就攥住了郁铎的手,牢牢禁锢在身后,然后往前迈出一步,欺身逼近郁铎,问:“这些年,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这个问题着实很难回答,怎么说都是错。郁铎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咬牙切齿道:“关你屁事。”
“看来是没有。” 江弛予扬起眼尾,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目光暧昧地顺着郁铎的嘴唇、喉结、锁骨向下摩挲。
“自己解决过吗?” 江弛予略微侧过脸,轻声问郁铎:“自己做的时候… 心里想的都是谁?”
江弛予的话像一把毛茸茸的苍耳种子,小风一吹,就滚进了郁铎的心里,勾起了郁铎内心深埋的妄念,也让他想起了每一个思念成疾的夜晚。
郁铎陷入了强烈的自我鄙夷,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不想继续在无解的问题上纠缠,再次用力想要挣脱江弛予的手,但任然是徒劳。
“怎么。” 江弛予拉高郁铎的一只手腕,架到他的耳边,步步紧逼:“不能回答我?”
郁铎忍无可忍,低声斥道:“滚开,我要回去开会了。”
江弛予依旧不为所动。
一时间,面对江弛予时的心乱无力,这五年间的艰难辛苦,日夜深埋心底的挣扎委屈,午夜梦回时那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甚至是腿上那无法忽视的酸痛,齐齐在这个时候倾泻而来,让郁铎感到心力交瘁。
他不再反抗,卸掉了全身的力气,认输了一般垂下脑袋,声音里满是疲惫:“放开我吧。”
为了避开江弛予的咄咄逼人的目光,郁铎将头埋得很低,只要稍稍再往前倾一点,就能靠进他的怀里。
江弛予看着那个人头顶的发旋,心蓦地软了下来,松开了手,往后退开了一步。
郁铎得以从桌子上下来,他没有再和江弛予说什么,打开小隔间的门,闷头走了出去。
会议的下半程很快开始,有瑰湖的员工目击到,三一工程的郁铎和自家的江总先后脸红脖子粗地从楼梯间里出来。结合他俩在会上争锋相对的表现来看,八成是私底下动手了。
江弛予和郁铎彻底撕破脸的传闻也就此在圈内传扬开来。
虽然实际情况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夸张,但郁铎确实是动了真火,不久后江弛予主动约他见面,郁铎也没有露面。
江弛予一个人在酒店里待了一夜,郁铎没来。从开会那天起江弛予就带在身上的羊绒护膝,一直到这波冷空气离境,也没有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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