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望诚和他朋友扯着其中一个往铁栏门角落里一推,蒋晟则拉住了另一个,伸腿一扫对方的腿弯,叫对方差点没跪倒在地。
其中一人当即扭头反抗,恰好身侧站的是梁锐希,梁锐希偏头一躲,仍被对方伸手挥到了脖子。
他眼神一凛,伸出另一手照着对方的脸就是一拳,蒋晟见状也更用力地从背后制住此人,再次重复方才动作。那人又要跪倒,气得想破口大骂,被蒋晟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梁锐希凑近对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紧接着便提起膝盖往他胯间一撞,那人痛苦地弓起腰,喊声被蒋晟的手掌堵在喉咙里。
“为什么跟着周琰?”梁锐希这才问。
对方面上有些惶恐,却没吭声,梁锐希给蒋晟使了个眼色,蒋晟这次直接踢在他腿弯上,迫使对方跪倒在地,梁锐希双手揣兜,抬起一脚欲往对方致命的位置踩。
“唔唔唔……”他吓得并拢膝盖拼命躲闪。
梁锐希的脚悬在上空,示意蒋晟放开对方的嘴巴,又问了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只是受雇于罗女士!照看周先生的出行安全!”
梁锐希愣了愣,罗女士?谁?
就在这时,梁锐希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忙接了起来:“阿琰?”
“……你在哪儿?”
周琰的声音不但在手机里响起,仿佛还近在咫尺。
梁锐希浑身一震,转过身去,只见周琰就握着手机站在十米远处,另一个手上拎着刚买的烤冷面,有点讶异地望着他们。
梁锐希一哆嗦,紧张道:“你怎么来了?”
周琰收起手机靠近,蒋晟也有点犯怵,赶紧把刚刚那个挨揍的家伙扶起来:“兄弟,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那人:“……”
周琰皱着眉头扫了他们一眼,又看向梁锐希:“刚听见你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这是怎么回事?”
梁锐希绷着脸控诉:“就是这两人,最近一直在跟踪你。”但比起方才那浑身煞气的修罗样儿,他此刻的凶巴巴却像是装出来的。
那个被迫“走路不小心”的家伙哀声道:“周先生,这是个误会!”
“你认识我?”周琰看着他问。
“他刚说是罗女士叫他们保护你。”梁锐希示意丁望诚他们也放开另一人,打量着周琰的神色。
周琰抿了下嘴唇,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七天前。”两人无缘无故挨了顿揍,都有些灰头土脸,边说边怨气十足地扫视着行凶的四个人。
周琰和和气气地与他们交流了几句,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便道:“你们回去吧,以后别跟着我了,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梁锐希也跟蒋晟他们打了声招呼,说改天再请他们吃饭,让他们都先散了。
等人都走了,周琰才重新对上梁锐希的视线,神情明显有些恼怒:“梁锐希,你平时都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梁锐希瑟缩了一下,尴尬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么,昨天跟你说有人跟着你还不信……”
周琰皱眉道:“先回去再说吧。”
说罢便转过身去,梁锐希巴巴地跟上,解释了两句,又问:“所以罗女士到底是谁啊?是你的客户吗?”
周琰顿了顿,回答:“是我妈。”
梁锐希:“……”草,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等到了家,周琰把烤冷面往茶几上一放,才接着质问他:“你发现有问题就不能告诉我,或者报警?”
“……不能报警。”梁锐希大义凛然道。
“为什么?”
梁锐希没有吱声。
他知道两方相斗有时候打的是心理战,普通人得知自己被跟踪首先就会害怕,这时候其实已经怂了,而报警更是变相露怯。只要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警察也无可奈何,那些人反而还能继续跟着你,让你永远身处在一种被人盯着的恐惧当中。所以在发现危机后最好的方式不是报警,而是先发制人。
可梁锐希不知道他该怎么跟周琰解释这些想法,周琰没经历过他当年那种生活,不见得能理解他的行事逻辑。
他只能说:“我也没想对他们做什么,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吓唬吓唬?”周琰怒道,“四个人把两个人按在地上踹?”
“没……我给蒋晟他们科普过故意伤害罪,叮嘱过他们打人不要打牙齿,不要把人打骨折,更不可以致残,所以咱们打的都很隐蔽的……”
“你还挺骄傲是吧?!”周琰抬高了音量,“你学法律是这么用的么?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受伤的人是你呢?”
说到最后一句时,周琰的嗓音都有些发颤。
“我……”这一刻梁锐希才察觉到周琰的担忧,并开始反省自己。
的确,他现在身处的环境已经跟过去不同了,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在大城市的市区,正常情况下不大可能遭遇危险,可他还是用了过往的定势思维应对这种问题。
梁锐希懊恼地垂下眼睛:“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周琰定定地望着他,看了好几秒,才沉声道:“过来。”
梁锐希靠近一步,周琰伸手蹭了一下他的脖子,让梁锐希感觉脖子上的皮肤有一点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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