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背弃世界去爱他。
    独独不能让他消失在他的生活。
    “阿晏。”知道硬的行不通，姜归黎放软的语气，褪去西装。
    都说西装革履最是诱人。
    更何况还是在爱人面前。
    再理智的人，也会忍不住，姜归黎了解司晏，所以也会知道他的所有弱点。
    “在这里，上我。”偌大的游轮，没人注意到顶层夹板上发生着什么。
    夹板之下是人们的狂欢，夹板之上是两人的温倦。
    没人知道他们的故事，没人知道他的欢喜。
    夹板之上挥汗如雨。
    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气愤，司晏每一次向前都格外用力。
    “哥哥，我不能没有你。”司晏松开姜归黎咬着牙说。
    这个世界他不能失去的东西没几个，其他的都身外之物，他独独不能失去姜归黎。
    他不仅是他的爱人。
    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姜归黎伸手抚上司晏的脸。
    他的手在颤抖。
    他太害怕了。
    他姜归黎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事，就独独栽在司晏的手里。
    从第一次见他时，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司晏差点死于车祸火场，如果不是姜归黎的出现，那他就不会出现在之后的世界里。
    所以司晏阴暗又偏执。
    其实之前他都叫姜归黎哥哥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晏不在叫他哥哥，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说他害怕有一天把他的忘了。
    但，姜归黎最清楚的就是，司晏可能会忘了全世界，独独不会忘记他。
    那可是他的阿晏啊。
    他承认从一开始把人抱在怀里，留在身边的时候，他就动了恻隐之心，再到后来朝夕相处，他发现他实在是太爱这个孩子了。
    明明他都为他铺了一条康庄大道，可他偏要搅入浑水。
    他不能让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小孩离他而去，种种设计把自己也卷了进来。
    他承认他自私。
    可他是人，人都是自私的。
    所以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谁都可以死，司晏不行。
    他这辈子遇见的选择题太多了。
    只有司晏，只有一个选项。
    爱他。
    给他一辈子的赤诚。
    他永远都不是那个可以作为选项的人。
    舍不得。
    他们可以一起享乐，但不能共苦。
    这是司晏在姜归黎的特权。
    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阿晏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姜归黎看着眼前这个孩子。
    褪去了稚嫩，越发的成熟。
    有时候他都在想，老天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比他看起来还更让人心安信服。
    后来他知道了。
    只因为这个人是司晏。
    那个浴火重生的小孩。
    “哥哥，我……”
    “在太阳落山之前我回到你的身边。”姜归黎吻上司晏的唇，加紧了相拥的力度，然后把人打晕。
    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弥漫。
    “对不起阿晏。”
    他不能拿他做赌注。
    “送他走吧。”姜归黎把手里的人交给林芮。
    她看见姜归黎的眼里泛着红。
    “姜归黎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林芮摇了摇头。
    他一度认为她爱司晏，无法自拔。
    直到她看见了姜归黎。
    其实人与人之间从开始就是有差距的。
    林芮做不到责无旁勿的去爱一个人。
    但姜归黎可以，他把自己的命都送给了司晏。
    也难怪司晏对姜归黎一片痴心。
    有些东西，她从一开始，就输了。
    她爱司晏，也能做到去死。
    但她是有私心的，她希望司晏能一辈子把她记住。
    可姜归黎把私心都给了司晏。
    这一点她永远做不到。
    “实在不行，你就和他一起走吧。”毕竟他们的爱见不得人，他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但林芮可以。
    她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可以和她在一片阳光之下。
    他是另类。
    他们都是。
    他们彼此把爱割舍。
    却又拽在心里。
    放不开。
    “我走不了。”林芮想，就算是她走了。
    这个现在躺在姜归黎怀里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爱她。
    没必要替别人看护东西。
    她突然同情起姜归黎了，“你的人，还是你自己亲自照顾吧。”
    她没有这个资格。
    “我送他离开，但我照顾不了他。”
    司晏的心里不可能有林芮这个人。
    她清清楚楚。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这点林芮知道。
    她本来想她做不到这么无私的爱，是姜归黎给她上了一课。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就要和他一起看花开花落。
    真正的喜欢，从来都是让他白头到老。
    不是和自己也没关系。
    他的一辈子，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你。”姜归黎把人送到林芮手上。
    不舍还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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