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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贺予因着一股自尊,不肯立刻把话说出来,但闷着实在难受,他又着急,又得忍着,憋了好一会儿,才青着脸问,“你,你穿上裤子,会不会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回轮到谢清呈无言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的裤子又不是被施了什么魔术!认不认人和裤子有什么关系?
    贺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只是太迫切地想要与谢清呈在一起了,人一旦迫切,就会去相信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贺予闷声道:“谁让你之前都是这样……床上都好好的,下了床就要和我讲一堆大道理……我不听。”
    看着他执拗而殷切的样子,谢清呈心里的那个东西又开始一刺一刺的难受。
    他甚至发现,自己再一次认真地想过——要是贺予是个女孩,那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怎么样?随即他又觉得这念头大荒唐。
    如果贺予是个女的,他们之间十有八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而且就算他是女的,以自己现在的状况,难道就能有什么好的结局?
    谢清呈闭上眼睛。
    他感觉自己是在与贺予一同堕落下去,他感到不妥,而面对贺予痴求的目光时,他竟会生出那样不合时宜的怜悯与犹豫。如此陌生的感受,令谢清呈一时间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进行怎样的处理。
    他最后说:“你松开,我不和你讲大道理。”
    “那你会不会不认人?你会不会不认账?”
    谢清呈咬牙——他都不知道他是在恨自己还是恨贺予了。
    “我认。”
    贺予:“真的?”
    谢清呈:“我认账,我会去前台付账。”
    贺予被他此账非彼账地偷换了概念,心中懊丧,却还是回答:“……那个帐,我付过了。”
    可谁知谢清呈一听这就来火。
    “贺予,都是大老爷们儿,我他妈凭什么每次都要你来付这房费?”
    贺予条件反射地就说:“因为是你被——”
    话说了一半,脑子终于追上了嘴,立刻住了口。
    但谢清呈的眼睛已经眯起来了。
    “我被?”
    “……”
    贺予想,他总不能说,因为是你被我睡了一整晚,吃亏的是你吧?
    只得改口道:“因、因为是你被子弄脏了,赔床上用品的钱你来付,这样总好了吧?”
    谢清呈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他回头看了看那完全不能再用的被子,别说是弄脏,根本就是被扯坏了,他想到昨晚上发生的那些破事,没再吭声,垂眸一件一件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现在是真的在怨恨自己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失控,他妈的错了一次又一次。
    说句实话,谢清呈从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极有自控力,凡事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都能够立刻止损,知道如何妥善处理。
    可贺予就像一个入侵了他防火墙的计算机病毒。
    他好像从心里开始被搅乱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应该。
    磨蹭了半天,两人终于到了楼下,办理退房手续。
    这个时间点,酒店大堂的人挺多,有的人没什么边界感,喜欢在别人处理退房事宜时凑得很近,有意无意间就会窥探到别人的隐私,因此谢清呈和贺予checkout的时候就非常之尴尬了。
    前台虽然训练有素,声音很低,不该说的话也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抵不过同在办理业务的其他旅客素质堪忧,晃晃悠悠地转着,还往他们的签单上面瞟。
    床上用品赔偿费。
    润滑剂……
    “啧……”
    贺予回头冷眼看向那个偷窥别人床事还好意思发出一声啧的旅客,旅客讪讪地把目光转开了,又当没看到。
    办完手续,门童前来问客人需打车去哪里。
    贺予:“打一辆车,先去沪医科,再去沪大。”
    谢清呈略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贺予没那么快会想回学校的。
    贺予不好意思地笑笑:“哥,我下午也有课,再旷的话,平时分拿不到了。我迟一些再来找你吧。”
    谢清呈:“好好上你的课去。”
    两人往酒店上下客的偏门走的时候,他们身后的电梯又下来了一对办理退房的客人。谢清呈和贺予是背对着电梯门的,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是一对瞧上去关系非常亲密的情侣,小姑娘挽着她男朋友的胳膊,有说有笑地和他走出来。
    那竟然是——
    谢雪和卫冬恒!!
    卫冬恒是昨天刚从西北回来的,本来他爸给他的活儿要到今年八月才能干完,谁知这纨绔公子对谢雪倒是动了真心,硬卯着一口气,在五月中就把事情全部结了尾。他爹觉得有意思,这熊玩意儿居然能为了个丫头努力到这地步?于是想再试试他,又给他扔了些新的活儿,卫冬恒本来也不那么在意,打算和自己老子耗到底,再把这些活儿给超前完成了。
    结果不成想,他接到了谢雪生病的消息。
    他在部队里那一阵子,手机都不常能用,谢雪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所以沪州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压根就不知情。
    至于谢雪生病的消息为什么会突破火线传到他耳朵里呢?那都要多亏王政委的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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