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
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但他的气场竟然比谢清呈更迫人。
李若秋顿时连后半截话也说不出口了。
车窗升上,的士启动,把少年阴沉的眼神和女人茫然的目光切割交错。
李若秋一走,贺予就把谢清呈拉到了附近的一个无人窄弄里。
沪州老城区有很多这样的巷陌,百年前这片土地在做英租界的时候,建了不少老洋房,洋房和洋房间隔距离很近,就成了一条条仅供两三人通行的窄弄。
贺予一进去就把谢清呈掼在斑驳的墙上,猛地压了上去。
少年精神不太正常,骨子里又有点暴虐,醋昏了头,用的力气就失去了控制。他这一下重重磕着了谢清呈的后背,猝不及防间,疼得谢清呈仰头皱眉闷哼一声。
那声音低沉磁性,但又带着些易碎感,让贺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之前谢清呈在会所房间,在更衣室,在除夕夜被他折磨到忍不住沙哑地叫出来的样子。
贺予的心陡然间一烫。
他搂过谢清呈的身子,抬手揉着他被撞疼的地方,一边揉一边轻声地,湿润地喃喃:“谢清呈……不疼了……我给你揉揉……不疼了………”
“放开我……!”谢清呈皱着剑眉,咬牙攥住他的手,“放开。你——!”
谢清呈说了一半的话就断了。
因为贺予搂着他,与他腰胯相抵,头却埋下来,侧过去,睫毛抬起颤动,鼻尖嗅了一下他下颌处的气息。
谢清呈因为太忙了,这两天没仔细捯饬自己,那里有了一点点淡青色的胡茬,不仔细看瞧不太清,但靠的那么近了,不但能看见,还能闻到男人领口脖颈间特殊的香气。
这是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是悍劲的烟草味和冰冷的消毒水味,还暗流着一些熟男的荷尔蒙气息。
贺予像被潘多拉的魔盒所蛊惑,在抬起眼,与谢清呈无声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不可遏制地愈发靠近这个让他觉得太性感的熟男,就像被催眠了一样。
“谢清呈……”
贺予的手撑在他旁边,脸靠近他,目光在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上来回游移,最后越靠越近,两人的下巴轻触碰擦,几乎鼻尖点着鼻尖。
他就那么深深地凝视他,谢清呈的唇像是一个磁极吸引着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在这一刻是被妒火与怒火所冲,简直无法遏制住想要吻他,想要在这里疯了般与他痴缠的愿望。
直到谢清呈抬起手,那微凉的指尖,堪堪触上了贺予温热的唇。
“记着你答应过我的话,贺予。”
高大的男人缓过神来,看着他,因为恐惧于贺予会在家附近的巷子里和他做起来,嗓音里有些微不易觉察的颤抖,但还是尽力维持着一贯的冷静,沉声道:“松开我。”
“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戛然而止。
像是催眠醒了。
如同梦结束了。
贺予的眼里仍有怔仲,但他无疑是被谢清呈的话刺着了。
他直起身子,大雾散去,眸中清醒。
他在长达数秒的僵硬后,慢慢拉开了一些和谢清呈的距离。
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想要吻他,想要疯狂地,炽热地占有他,想要在这雨巷里与他化为湍急的水,肮脏的土,热烈的火。
他甚至渴望到想要撕碎他。
可是贺予站住了。
美杜莎的眼睛向他施予了魔法。
魔龙猩红的眼盯着他强悍又脆弱的同类,终究没有把指爪触向他的逆鳞。
贺予:“……你误会了,我没打算亲你。”
他给自己的颜面找补,轻声说。
“我只是想闻闻你身上有什么放浪的味道,为什么会这么招蜂引蝶。初皇的精神埃博拉特殊功能难道是勾引人?”
“初皇是特殊的精神埃博拉,没有异能。”
谢清呈定了定神,沉着脸继续道:“另外,李若秋她只是因为联系了谢雪,可谢雪一直没回她消息,所以才来看看情况。你思想端正点,别胡言乱语,玷污人家姑娘的清白。”
“什么姑娘啊?她都结过婚了还姑娘,谢清呈我告诉你那个女的就是来找你复合的。她那样抱你,撩你,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一点也不清白。”
“……那什么叫眼神清白?”
贺予想了想说:“就和我看你时一样。”
谢清呈还就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四目相对间,贺予内心深处的那一头异兽又在不满地嘶吼了,它要他把谢清呈嚼碎了拖入猩红的罗帐内。
催他把谢清呈变成他洞穴里永远不会消失不会离去的白骨。
咬到一点血肉也不剩。
谢清呈把他的脑袋推开了。
“别靠我那么近。”
贺予阴恻恻地:“……她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和她说话呢?”
“因为她是个女的。”
“男女平等你不知道吗?你凭什么歧视男性啊。”
“……”歧视个鬼。
“她是我前妻。”
“我也是你前床伴啊。”
“……”
“谢清呈,你是真的一点也不负责。你就因为我不会怀孕,是个男的,和你没有结婚证,你就这样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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