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说,学生该有什么样子。”
他逼近他,好像要把他钉穿在门板上似的。
“文化衫,牛仔裤,高马尾,不化妆?”
“谢医生啊,”他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早就想告诉你,有病的不止是我,你也得看看。你掌控欲太强了,直男癌知不知道?都什么年代了,女孩子穿个吊带裙你还觉得不知检点。”
走得更近一步,几乎要垂下脸来,鼻尖对着鼻尖。
这个距离异性会觉得暧昧,但俩人都是男的,也没有同性的性取向,因此这就成了带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距离。
这种信息无需特别的语言解释,自然而然就直直没入谢清呈的血肉里。
谢清呈被贺予逼得往后靠在了冰凉的门板上,这会儿回过味儿来,觉得非常不舒服。谢清呈不想和他废话了,抬手抵在贺予结实宽厚的胸口。
“算了。我不和你废话,你让开。”
说罢,将人狠狠把一推,而后揉了揉右腕,垂下胳膊横了他一眼,从他墙一般堵着自己的身边,沉郁着走了出去。
“……等一等啊,谢清呈。”
走出十几米开外,贺予却又转头,在他身后悠悠地叫住他。
谢清呈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但他阴郁地站了一会儿,还是铁青着脸侧过头来:“干什么?”
贺予扬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从书包里掏出来的名单:“这局你输啊。”
这还不算,完了这败类还把名单往包里一塞,然后拿出了一块粉色包装纸包着的东西。
贺予一边抬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他,一边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包装丝带,悠悠道:“教授虽然是在和我玩锻炼游戏,但您输了也该有惩罚吧。不然多没意思。”
“……”
“您说说,您作为教授,又是长辈,还是我前私人医生,却这样不守规矩,您说我该罚您什么好。要对您怎么样,才算给了您一点点教训?”
输了人不能输风度,愿赌服输。
谢清呈冷漠道:“你想怎么样。”
“好可惜,我呢,还没想好。”
贺予温声道。
“先欠着吧,等我以后想到了再一起算。”
“一起算?”
“嗯。我觉得你接下来还会输给我。”
谢清呈这回火有些压不住了:“贺予,你不要太猖狂。”
“不敢。”贺予笑了,这样说着,却很“敢”地用挑衅的眼神把谢清呈踅摸了一遍,“不过谢教授之后最好还是不要作弊了,您技巧不好,只要动一动,就很容易被我发现。”
他语气居然还是客客气气的。
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撕开了粉色包装纸。
那原来是一块巧克力,不过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并不是外头买的,而是某个新手笨拙的手作。
“您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和人家沟通的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请了两次下午茶,今天陪她去了手工巧克力课而已。她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别的学生都嫌她不合群,阴阳怪气,其实她挺好相处的。只是没什么人会在玩的时候主动邀请她。”
他说着,啪地咬断了巧克力块,含了一小块褐色的可可凝脂在两排雪白的齿间。
然后背着单肩包,从谢清呈身边走过。
错肩而过时,这男生看都不看谢清呈一眼,杏眸笔直地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地把巧克力咬进口中,慢悠悠地嚼了。
“好甜啊。”
学霸说完就走了,丢给了谢清呈一个夕阳里斯斯文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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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暮色斜沉,沪州某别墅内。
女人的高跟鞋踩过露台的砖,红色的裙摆掠过男人的腿。
“段总。”她笑着偎在男人身边坐了,替男人点了支烟。
“梁季成家里的东西都销毁了?”
“全干净了。”
段老板笑了笑,接过她递的烟,抽了一口。女人撩开大波浪长发,顺势想依过去索一个吻,段老板侧过脸,避开了,在她颈脖子边闻了一下。
“今天和几个人睡过?都是味儿。”
“还不都是为了您?”女人懒懒地,“什么时候可以对沪大下手?我陪那几个校董睡着都睡烦了,油腻腻的老东西。”
“那些校董是老东西,黄总就不老了?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女人娇媚地拿指尖摆弄着头发:“黄总那是人老心不老,越活越有风度。不过……”她笑笑,“我更喜欢段总您……”
段老板竖起手指,点在她的软唇上,淡淡道:“你要再这样不规矩,我就得和你家黄总去说了。你猜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女人僵了一下,勉强笑道:“我和你闹着玩嘛。那么严肃。”
段老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挺冷静地:“好好做你的事去,我看出了成康病院那个意外后,下面有好些人蠢蠢欲动,不太安分。你再陪那几只仓鼠玩一阵子,等我们这儿养的黑客从美国购置的设备来了,震慑耗子们的工作就可以开始了。”
他抬起女人的下颌,端详着她的眉目。
轻声慢语:“到时候技术靠黑客,但打扫沪大的仓鼠笼子的事,还是要靠你和她。”
灯光照在女人的面庞上,那是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庞。
——那竟是沪大的女老师,蒋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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