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助理一手推开安时垢,气势汹汹地走向管家。
管家高贵冷艳地抬起下巴,伸出手掌照着自己的脖子咔嚓一下。
助理停下脚步,谨慎地说:“你是哪条道上的?”
管家波澜不惊地说:“黎泓大道。”
什么!助理惊然后退三步。
黎泓大道这名字虽然有点平凡,但这条道上的住户各个都是非常不凡中的极品不凡,难怪这位助理看起来如此不走寻常路!
助理当即抹了把裎亮的脑袋,拉着握拳打气的安时垢后退一步,抱拳说:“打扰了。”
安时垢满口的火气直冲云霄,胸前的青蛙玩偶都被气得一抖一抖的,“打扰个屁啊!他抢我化妆室还骂我是狗!他骂我就是骂你,你能忍吗?是真男人就给我弄他!”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很残忍的道理:骂你狗的是给你取名字的人,因为他一早就看清楚了你的真身,并且笃定这个名字最衬你。至于化妆室,”傅延乐勾了勾手指,将花容失色的Gordon召回,“这是制作组安排的。冤有头债有主,跳骂也要指清楚。”
安时垢缓缓叉腰,脑海中迅速翻出《不含妈字的国粹集锦》。
就在这时,闻风而来的副手用体重在门前刹脚,踉跄地闯进化妆室,朝着一屋子人露出卑微的笑容,“不好意思啊两位,化妆室是两位共用的,没有专属的说法。”
“什么!”安时垢发出愤怒的鸡鸣,“你们节目组穷成这样了!人家网综都比你们值钱,你们那么多金主是干嘛使的?都破产了吗!”
“勤俭节约,自古美德。”副手下意识地为周扒皮上身的导演说话,凑上去说,“怪我们,没有提前和两位沟通,才让两位产生了误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场误会,倒让安时垢没法发作了,他冷哼着转身就走,待走到门口时又赫然惊醒——
不是啊,走个屁,凭什么要走?这又不是傅延乐的化妆室!
安时垢瞬间挺起胸膛,摆出成熟男人才有的姿态,雄赳赳气昂昂地擦过管家身侧,在傅延乐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管家用高大可靠的身躯把傅延乐挡得严实,镜子也是单独隔开的,安时垢偷瞪未遂,不甘不愿地收回了视线。
一道几不可闻的哼唧声传入耳中,傅延乐心里呵呵,不再搭理,闭眼安息。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化妆室顿时陷入诡异的和平之中。
管家和助理对视一眼,各自站在自家人身侧。
助理要防备自家艺人还没消气,跳起来就是一记灭绝师太同款盖头掌,犯下大错。
管家则已经从许特助传来的高清摄像头版《傅延乐吊打貂三太太》中得知——傅少绝非池中物,嘴里吞了鹤顶红,随时可以把人气得丧命。
作为新时代的全能高薪人才,他得随时准备替傅少清理现场,不留后患。
安时垢的化妆师到达现场,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看见了安时垢脑门上的三簇火苗,和挤压在肚皮里的滚滚火球,所以她选择在沉默中工作,捱到下班。
半小时后,安时垢半睁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
傅延乐继续闭眼安息,慢悠悠地说:“鼻孔透风多半是太大的缘故,拿搋子戳几下就好了。”
“……哼!”安时垢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收回眼神,抬臂抱住连连受挫的自己,发誓回去就要报名“国粹精华网课班”。
等他学成归来之时,就是傅延乐受辱之际!
“别再向我展示你通透的鼻腔,不如拯救你被shit糊满的脑子。”傅延乐嗦掉最后一口咖啡,虔诚地呼浴袭了口气,“不用感谢我为你指引人生的前路,我一直这么善良,甘愿为拯救失足的人,燃烧我自己。”
“你——”
这回安时垢没有来得及再度受辱,深知“敌强我弱”的光头助理及时伸手捏住了他的嘴,朝一边的化妆师说:“小姐姐,他再开口就把口红塞他喉咙里。”
化妆师对这位胆大包天的助理肃然起敬,立刻说:“好的!”
“……”安时垢怕了,真的怕了,连忙默默地闭紧嘴巴。
这时,Gordon化完最后一笔,微微后退,喉咙中的风箱轰然拉动,发出一声绵长的泣音,“呜呜呜,太绝了!”
安时垢管不住自己还年轻躁动的心,伸手按下椅子扶手上的按钮,用背部将椅背往后一压,高傲的眼神终于跨出管家高大的身影,却在触及傅延乐那张脸时倏地凝住。
【傅延乐就是个只有脸的花瓶罢辽。】
安时垢用小号冲浪时,会经常看见类似这句的评论。他一直都没当回事,毕竟现在只要是个长得不错、没啥本事的活人都能被称之为花瓶,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傅延乐是花瓶,但却是值得被珍藏的古董瓶!
傅延乐没有上粉底,肌肤呈现出白皙温润的自然光泽。白色的仙鹤在他的左眼角张开翅膀,飘逸清隽,纹路向下延展。
以额间一点白色泪滴为壁,他的左半边脸缀了画,似冷清谪仙,右半边脸没有做任何修饰,如艳丽凡妖。
两种极端的美在同一张面容上展示出割裂般的视觉冲击感。
安时垢的眼神僵硬地顺着白色纹路往下爬,从傅延乐被刻意涂得苍白的唇滑至脖颈,捕捉到在他的侧颈上绽开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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