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疲劳,营养不良,你多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秦淮面无表情,语气里的疼惜却已然溢满,“还有,有崽子了,已经三周了。”
说到这里,秦淮还算稍稍的愉悦了一下。
白文墨却瞬间血液逆流,浑身冰凉僵硬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猛地抽回手,“我不要。”
秦淮的手还愣在原地,身形也随之一木,“不要?为什么不要?”
白文墨眼睛里已经浮上了一层水雾,他掀开被子下床,“我要去打掉。”
秦淮把人拽住,又抱回床上,双手撑在白文墨的两侧,“理由。”
白文墨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眼泪唰唰往下掉,“理由?你亲手杀了我妈妈算不算理由?”
秦淮瞳孔骤然一缩,已然满面寒霜,他直起了身体,“是谁告诉你的?谁跟你这么说的?”
“你就说你做没做过。”白文墨的目光直戳戳的和秦淮对视,让他喉咙一哽。
秦淮冷然下来,墨眸寒潭一样幽深,“没有。”
白文墨气的抄起枕头砸在他身上,“秦淮,敢做就要敢当。”
秦淮静默不言,墨眸幽深,表面平静的眼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不承认是吧?好,回家。”白文墨拽住了秦淮的衣服再次下了床,这次秦淮没再拦他。
塘苑的卧室里。
白文墨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抻出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相框拆开,他把里面的照片像是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一样扔在了秦淮身上。
秦淮低头看过去,原来那天他是在藏照片。
慢慢弯腰捡起照片,一共三张。
古老而尘封的记忆,势不可挡的席卷回了脑海。
……
“秦淮,你下不去手的话我来。”耳机里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声音严肃。
秦淮皱着眉头眸光闪了闪,嗓音淡淡的,“还是我来吧。”
秦淮的枪法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然而当他将枪口对准那个女人——白文墨的妈妈沈婉时,心口有一丝抖动。
原本应该一枪击毙,在秦淮的犹豫和晃神里,打空了。
一道熟悉而清亮的嗓音崩溃的传了过来,“妈!”
山谷里传来第二声枪响。
秦淮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枪,然后猛地转过头去,只见白文墨正出现在不远处的树丛。
秦淮又迅速回过头看向沈婉,她已经中枪倒在了地上,这一枪已经命中了要害。
他在原地盯着沈婉的尸体,举着枪怔了片刻,等白文墨跑到了沈婉身边他才赶紧放下了枪。
白文墨晃着已经死去的沈婉的尸体痛哭,“妈!妈!你不要死!”
秦淮走过去,嗓子有些干哑,“文墨。”
白文墨抬起头,眼泪流了满脸,那双眼睛,喜爱和狡黠都已经不在,只剩下浓稠的恨意和不解。
别这么看我。
秦淮很想这么说,可是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我这么喜欢你!”
……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带着恨和痛的语气将秦淮打断了秦淮的回忆,将他唤回了现实,回忆戛然而止。
面对白文墨的质问,秦淮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喉咙哽住了一秒。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他没办法把沈婉变回来。
他没办法把任何人变回来。
秦淮犹豫的这么一秒钟,白文墨浑身上下都在细细密密的疼,“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白文墨哽咽着,“我恨不得掐死追着你献了这么多年殷勤的自己,你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秦淮手上用力的已经将照片捏的变形,然后撕的粉碎扔到地上。
如果他早就像现在这样强大有权势就好了。
秦淮向前走了两步,脸色如冰寒,落在白文墨眼睛恐怖吓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身体撞到床头柜被床头柜抵住,白文墨被卡的磕绊了一下。
秦淮和白文墨无限贴近,他伸手揽着白文墨细瘦的腰肢,像是要把人融进身体,低头啄去白文墨的眼泪。
白文墨排斥的推着他,“你干什么?”
秦淮将他推阻的手反剪到身后,固执的在白文墨的脸蛋儿和嘴唇上亲,嗓音低哑的轻喃,“墨墨,我喜欢你我爱你,别这样看我,别这样对我。”
别用这种目光来看他……
白文墨用力挣脱也挣脱不开,绝望的浑身失了力气,说话都费力到带着气音,“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离婚吧,反正这六年我们都是各过各的。”
白文墨已经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再哭,但是眼泪还是会溢出眼眶。
秦淮的唇吻向白文墨一直在落泪的眼睛,“你在恨我,打了孩子离婚心里就能舒服了吗?”
白文墨闭了闭眼,放弃了挣扎,“难不成我还要杀了你报仇。”
如果他能下手,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秦淮松开了白文墨的手,把人禁锢到怀里,紧紧的搂着白文墨的腰,白文墨给他的感觉轻的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
他的头抵在白文墨的肩膀,嗓音沙哑沉重,隐忍而压抑着什么,“我们已经走到今天了,你已经有我的孩子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白文墨,我死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