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该为这场爱情故事画上句号。
所以,诺尔亲手打碎了虞慈的所有幻想。
蓝色的眼眸低垂,淡淡地看着虞慈手中托着的那枚戒指。
那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目光,就好像面前摆着的不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而是地摊上卖的玻璃珠子一般。
“玛格丽特二世,虞先生还真是大手笔。”
虞慈眨了眨眼,有了夏然之前的话,也没怀疑诺尔会认出这枚宝石。
他只是错愕于诺尔的语气,太过平淡了,这不太是听到求婚后该有的语气。
心脏跳快了两拍,那股被压下去没多久的不安如跗骨之疽重新蔓延而上。
“不过,虞先生,我一点都不喜欢玫瑰花。”诺尔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摆弄着黑魔术娇艳的花瓣,然后一手举着话高高地抬起。
“它们,红的太俗气了。”
那花遮挡住了大片的光芒,虞慈茫然地抬起头去看。下一瞬,他的瞳眸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声“不”憋在了嗓子眼中,还没来得及喊出,那束他冒雪去了好几个花店才买来的黑魔术玫瑰,被诺尔用轻慢地态度随意掷到了地上。
轻轻地“嘭”地一声后,娇贵脆弱的玫瑰花碎了。
暗红的花瓣凌乱散了一地,像是殷红的血,也像是虞慈胸口藏着的心脏。
“为什么?”虞慈茫然地去看诺尔,嘴里呢喃地询问,想得出一个答案。
其实虞慈是知道答案的,那答案上蒙着一层暧昧的薄纱。可他就是鼓不起勇气去掀开那层薄纱,宁愿从爱的人口中听到最残忍的审判。
“为什么啊?”诺尔轻声地笑,他俯下身来,俊朗的面上不再是乖巧的笑,湛蓝的眼中闪着幽暗的光芒,有些疯,也有些肆意。
诺尔就这么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虞慈的面前,他笑眯眯地凑到虞慈的眼前,右手的食指点在盒盖上,轻轻向下一推。
“啪”地一声轻响,在两人之间响起,又被空旷的客厅放大。
“虞慈,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们分手吧。”诺尔咯咯笑着,背着手直起腰,轻轻地点着脚晃。
他就像是个天真的孩童,用最烂漫的语气和姿态,说出最残忍的话。
“你说,分手?”虞慈听到自己用异常冷静地声音提问,但他知道,自己的血液正在飞速流动,心脏快速地跳动。
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鼓动着,叫嚣着。
他的情绪在亢奋,他努力压抑地疯狂的一面正跃跃欲试地突破最后一层防线。
而他现在,居然有些期待那一个自己的出现。
“啊?”诺尔正背对着虞慈,听到虞慈的声音,歪着头眨了眨眼,笑道:“我说分手啊,怎么说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吧,也是时候该分开了呢。”
“至于虞慈你说的结婚,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诶。我们差了十岁呢,谈场恋爱就算了,结婚不可能啦。”
“我还想多谈几场恋爱呢,才不想过早的和一个老大叔捆绑进婚姻的坟墓中。”
诺尔食指的指节点了点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虞慈垂着头,沉默地站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诺尔叫他的名字吧,真好听啊。
虞慈两个字在他的唇齿间绕了一圈,又被他用含着笑的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居然带着煽情的温柔。
原来,诺尔也会叫他的名字啊。
呵呵,以前说什么想做独一无二,其实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他歪着头,被雪水浸湿又干了的碎发挡住了他半边的眼睛。
露出来的一侧眼眸黯淡无光,藏着翻滚的疯狂。
真好笑!他居然像是个愣头青的小子一样,扎进了情网中不可自拔。虞慈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小盒,圆润的角咯得他掌心生疼。
而他居然悲哀的发现,直到这一刻,诺尔这样伤他的心,他仍然爱着他,不愿意放手!
“虞慈,玩玩而已,你这么大岁数,不会玩不起吧~”诺尔像是还觉得不够一样,乐呵呵地补充道。
“玩玩而已啊。”虞慈轻轻地叹息,尾音拉得又长又飘,细听的话还带着病态地颤抖。
虞慈猛地来到了诺尔面前,诺尔只觉得眼前一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虞慈冰冷骨干的手用力攥住。
“咳!”诺尔喉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咳,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被虞慈扣住脖颈,用力压制在沙发上了。
虞慈高180,体重不到120,但到底是成年男人,猛地爆发出来的力量不容小觑,让毫无防备的诺尔着了道。
再加上虞慈掐在诺尔脖颈上的手指全都按在了动脉上,缺氧的痛苦让诺尔脸色涨红,脑中一阵接一阵的晕眩,喉间只能发出“嗬嗬”地如同拉风箱的声响,直接让诺尔错失了最佳的挣扎时机。
他就像是被猎人抓住耳朵拎在半空中的兔子,两只手握住虞慈的手腕,瞪着一双充血的蓝眼睛看虞慈,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或者说,诺尔什么也没想做。
“分手?”虞慈居高临下地看着握在掌中,控制在身下的猎物,黑发下的茶色眼眸阴郁诡谲,眉宇间染上了病态的疯狂。
虞慈疯了,在听到诺尔要分手的那一刻就疯了!
“你做梦!诺尔,是你先招惹我的!我给过你机会离开的,是你选择留下来的!现在想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