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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忖片刻, 他小幅度摇了摇头, 压下心底的疑惑, 只当这是巧合。
    矿泉水被重新放进小柜子,景融换好衣服, 拎着书包离开。
    他走之后没多久, 有人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停下,似是在思索什么, 修长白皙的手从柜子里拿出那瓶矿泉水,稍稍用力握了握。
    时间不着急紧凑, 景融在校门口打车回住所。
    小区是全封闭管理的,出租车进不去,他在大门口下车,用门卡刷过之后, 自动门才慢慢打开。
    他步子不紧不慢,只是走在路上也规规矩矩,每一步的分寸都无意识控制着,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在某栋楼转弯时,他忽然有种被盯着的错觉。
    脚步没有停顿,目光却已经在下意识私下搜索,寻找可疑人物。
    直到他进入单元门,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也没退散,只不过却没找到对方藏匿的位置。
    景融站在电梯里,想了想,没按他所在的16层,而是选了17层。
    没一会儿,电梯在17层停下。
    景融走出来,站在电梯门外,静静看着红色数字不断往下跳,最后停在1上。
    他一动不动,看着没过几秒,红色数字又开始跳动。
    景融目光一转不转盯着数字不断往上跳,然而电梯并没有在17层停下,而是在16层便止住。
    他耳尖一动,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没几秒,输入密码开锁进门的动静也传过来。
    景融有些迟疑,或许是他今天神经太敏感,凑巧的事情全都堆在一起,难免有种被人盯住的错觉。
    他摇摇头,顺着楼梯台阶往下走。
    小区依旧采取一层两户的设计,统一安装了密码锁,也可以用钥匙开锁进门。
    他站在1602的门前,把手放在密码锁上将要开门时,若有所感转头看了眼1601,他搬过来半个多月,对面一直没有动静,不知为什么,今天忽然住进了人。
    景融收回打量的目光,从书包里摸出钥匙,咔哒一声开锁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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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四十,景融走在校园里,朝着艺术楼走去。
    他向来喜欢早到一会,这样不会显得狼狈仓促,更加得体从容。
    他按照章钰含给的地址,在二楼左手第一个排练室门外站定,沉稳敲了三声后,推开紧闭的门。
    排练室内静悄悄的,像是连流动的空气都下意识收敛了声息,于是坐在窗边敛眸静静看剧本的男生愈发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午后阳光温柔照在对方细心打理过的浅栗微卷短发上,晕开浅淡光晕,鸦黑睫毛轻轻颤动着,被光线染上一点浅金色,和发色微微衬着。
    眉高眼深,鼻挺唇薄,皮肤透着瓷白,有种轻混血的感觉,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对方侧坐着,半张脸对着门口,只能看到对方轮廓秀气的耳朵里塞着银白色耳机,长长的耳机线顺着天鹅颈往下,一直隐在薄外套的口袋里。
    似是觉察到有闯入者,对方眉峰微挑,侧着看过来。
    看清对方那张脸,景融有些一别经年的恍然,半个多月不见一面,没想到再遇竟是在这种场合。
    见是他,曲玉却很平静,只是很轻点了下头以作招呼,便继续低下头看剧本。
    对方这样作态,景融也不好再转身离去,硬着头皮合上门,在离对方最远的椅子坐下,也拿出剧本低头静静看着。
    只是气氛太静,对方翻页的声音虽小,却传得清清楚楚。
    景融起初还能勉强看进台词去,对方翻过两页后他便有些走神。
    对方头上已经拆了纱布,看来恢复的还不错,张松的处分轻重也还算能让人接受,一切看起来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当初他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分开后他们果然都有了更好的生活。
    只不过,景融心中隐约还是有些不沉稳。
    他想了想,大概是当初对方骗他那么多次,他却只是分手放过彼此,心理不平衡罢了。
    这样想清楚,他便松了口气,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余光的打量视线也收回来,集中精力放在剧本上。
    然而他刚看了两段,忽然听到一道声响,他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刚才还端坐在椅子上的曲玉不知何时已经跌坐在地上。
    对方秀气的眉拧起,打印的A4纸没有装订,散落一地,他顾不得管自己,伸手去捡纸张。
    这时候景融才发现瘸了一条腿的椅子。
    排练室是分到社团的,这个排练室归话剧社管理,放着些道具,有故意做旧做坏的椅子不足为奇。
    只能说曲玉比较倒霉,恰巧就选了把坏的椅子。
    但经历过对方欺骗后,景融忍不住便会再多考虑一点,他把打量的视线在低头捡纸张的男生和歪了的瘸腿椅子上来回挪动,又猜疑这或许是对方故意为之。
    曲玉全程没有看向他,也像是觉察不到他的目光般,面不改色捡完纸张后,抱在怀里朝他这边走来,在离他一定距离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坐下。
    这次,曲玉先检查了一下椅子的稳固程度才坐下。
    景融收回目光,忍不住又为刚才猜疑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他不是会用最坏恶意揣度别人做法的人,但许是被曲玉坑怕了,一见着对方有动静便忍不住多想。
    想到这,他倏地想起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曾说希望他想多一些,那时候他满以为自己想的够多,却没想到,分开之后想的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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