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狗血地发现对方不仅已婚已育,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的情人。这让他异常愤怒并且果断抽离,然后他才认识到,自己才不是在找什么父爱替代品,他渴望的只是一段平等的、忠贞的、相互奔赴的爱情。
所以被温献看出端倪后,麦文澈坦白了性取向。温献一听这个男人居然渣到自己兄弟上来了,也不管什么合不合作方,一个电话打过去对那个男人破口大骂,最后还直接拉黑了他——当然这也是因为温献那时候年纪小,血气方刚,放现在可不会这么处理了。
再后来,麦文澈遇到了丁予泽。
他跟丁予泽看起旗鼓相当,实则他不是游刃有余的那个。
丁予泽很有趣,他是个精神世界丰富的人,麦文澈仿佛永远都进不去他的世界。他一直都很快乐,不会孤寂,不需要偎依,似乎除了性爱,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做也都行。
相比爱情,丁予泽更爱自由。在丁予泽又一次说要去哪哪国家旅行、大概要离开四个多月后,麦文澈终于提了分手。
他无非是想要那种,被人重视被人在乎的爱情,他只想要一份安稳的简单的生活而已。
温献甚少插嘴他的感情,却也忍不住在一次酒后搂着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哥们儿啊,大家都男人,都知道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咱就不能找个娘们儿好好过日子么?为什么就喜欢男的呢?男人都没有心,老了可怎么办呢?
可麦文澈......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老了的事情,老了再说吧,年轻的时候......多赚点钱肯定是没错的。
他去翻资料,有些心理师认为,过于强势的母亲容易把家里的男孩子培养成gay。社会上有些观点认为,过多接触时尚影视文娱行业会放低自己的接受底线,也容易把一个男人变成gay。生活、环境、经历,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审美。
麦文澈到后来都无法判定自己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改变的。
分手后他一个人消沉了一段时间,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仿佛福至心灵般,他终于认识到,以前的自己把所有的不顺和痛苦都归根于原生家庭,其实是给自己的不作为找借口。
如果他还是个孩子,他可以责怪可以埋怨,毕竟他没有能力;但他是个成年人,是个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的成年人,他可以去自我剖析、自我治愈,自己撕破困着自己的网走出来,而不应该期望有什么人来拯救自己。
他在感情上一直很被动,喜欢别人对自己好。而心理学里有个叫恋爱补偿效应的说法,指的是人们如果发现有一个人喜欢自己,也会不自觉地对对方产生好感。回顾前面的几段暧昧,都是对方追得紧,自己就陷了进去。
越是冲着摆脱孤独而谈的恋爱,越是给不了爱情的温暖;越是情感空虚渴望被爱,越是遇不到真正合适的人。
认清楚了这点后,他终于从两段失败的恋爱中彻底走了出来。
重新遇到明榛,刚开始自然还是有点恨意的,他讨厌当初的不辞而别,更鄙弃对方的不忠诚行为,他将那丝余念未了看做是得不到的不甘心。
如今,他却从杜培这里听到了一个让人心生疑惑的说法。
第一次在家里?
那天明榛跟陶立锐不是去开房了么——也许,他跟陶立锐去开房不是第一次?还是......跟自己是第一次?
像天使?
这个形容怎么觉得像是在说自己啊?——呃,会不会同样的话他跟陶立锐也说过?
可是......喜欢的人?同学校高年级的?麦文澈不由得对号入座。
然而自我代入后又疑窦丛生,我不会自作多情吧。
麦文澈夹着烟站在门口,明榛在里面跟人玩游戏,眼神很不经意地瞟了出来,快速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移走了。
那些关心的眼神是怎么能装出来呢?
麦文澈不相信。
决定了,他要去问清楚。
把烟一掐,麦文澈转身往包厢走去。
麦文澈深谙撩拨人的小技巧,一靠无辜感兴趣的视线眼神,二靠看似不经意的肢体接触。明榛两边都坐了人,他便挑了个明榛对面的位置,故意笑盈盈地看着他,后者在他直白的注视下先偏开了眼神。
他们正在玩扑克牌,麦文澈忽然开口问:“明经理待会儿是叫代驾吗?你家住哪,能顺一下我吗?”
明榛回他说是春晖花苑。
“什么?我听不清?”麦文澈不仅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他早就跟过车去过那个老旧的小区,却佯装没听见的样子。
旁边的人大声地重复“春晖花苑”,麦文澈指了指自己耳朵,笑说:“外面音响太大声了,我这都震到耳鸣了——”便说边非常自然地站起了身,往对面明榛走去。本来就是两个公司的领导,加上他动作一气呵成顺理成章,坐明榛旁边的人看他过来就很识趣地让了点空间,麦文澈便坐到了明榛旁边。
他装模作样地问答案,听完了后说:“春晖花苑啊,离我住的地方不算远啊。那就顺我一程好了。”
就那么坐着,麦文澈理所当然地贴着明榛加入了游戏。
玩了几局纸牌游戏后,明榛说要上厕所,麦文澈借口自己要抽根烟,两人先后脚从包厢出去了。
明榛从厕所出来时,看到麦文澈倚在门边抽烟,对方熟稔地敲掉烟灰,问他:“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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