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子往上拉,挡住自己的下巴和鼻子。这样发了会呆,纪乐瑾的眼泪又在眼眶汇聚。
不过纪乐瑾这次憋住了,他忍住不哭,觉得自己都坚强了不少。
纪乐瑾发着呆,又想起来楼野。楼野也跟他表过白,只不过被秦岁铭干脆利落地处理掉了。
明明都是喜欢他,可他们的表达方式与执着程度全完全不一样。楼野被他彻底拒绝之后,主动退到了朋友的安全范围,没有再做纠缠。
秦岁铭的态度却很坚定,他就是要和纪乐瑾在一起,温和地告白也要,不择手段也有。
纪乐瑾翻了个身,他心里有道不明的情绪在积攒、翻涌。他其实一直没问过秦岁铭喜欢了他多久。
是多久,是有多久?
而且秦岁铭和楼野对他的感觉有一点不一样,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特殊,不是真正的亲人但很亲人一样的相熟。
秦岁铭跟他表白的时候,他除了震惊之外,抵触感没有楼野跟他表白时那么强,更多的是一种违德感。
纪乐瑾在床上翻来覆去三十分钟,他都没睡着,不过秦岁铭还没有回来。
他闭上眼,小声地自言自语:“我才不会担心他。”
继续躺了十分钟,纪乐瑾吃力地爬起来,踩着拖鞋去窗边看了看,看到外面景象时他才愣住。
纪乐瑾是南方人,他在冬天没去过北方。他见过最大的雪是零八年那场鹅毛大雪,但依旧比不上现在外面正在下的那场。
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虽然有专门的环卫工人铲雪,但这雪真的太大,铲掉之后又很快在地面上覆上薄薄一层。
路上都没有多少人,纪乐瑾在窗台站了五分钟,只看到一个人路过。
这个鬼天气,秦岁铭能跑去哪里买药?
纪乐瑾突然有点后悔,他忍不住地转身,想要出去找人,房间的门在这一刻开了。
秦岁铭走进来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都冷了半截。他的肩膀和身上还挂着没化开的雪花,鞋子看起来都已经湿透。
他冻得冰红的手指勾着装药的袋子,往前走,没提外面的环境有多恶劣。
秦岁铭问道:“看着外面是在等我吗?”
“不是!” 纪乐瑾立马扭头否认,他闷着声音道,“只是看看我的药来了没,头很晕。”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吃多了药,纪乐瑾一直很讨厌药味,除非到了非吃药不可的地步,他喝起药来都是磨磨蹭蹭。
尤其是那种苦得要死的冲剂,他捏着鼻子都要分三四口喝。今天却不一样,纪乐瑾拿着纸杯,里面是秦岁铭刚给他泡的药。
他这次喝药的时候很安静,只是被苦到的时候皱一下眉,然后继续往下咽。
喝完以后纪乐瑾把杯子一放,秦岁铭却突然走了过来,他往纪乐瑾的嘴里塞了块糖。
纪乐瑾下意识地咬住,口腔里苦涩的味道很快被糖味替代。
甜的,草莓味。
纪乐瑾知道他喝的水有问题,他不知道秦岁铭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知道的只是秦岁铭的那单合作黄了。
他躲在套房房间的时候,看着上次见过的那个人被他爸压着来道歉。都已经鼻青脸肿了,秦岁铭的语气还是没松动下。
事情都已经解决,秦岁铭依旧没带他回国。他带着纪乐瑾住到了收拾出来的小别墅,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连饭都是秦岁铭做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僵,纪乐瑾不愿意跟他讲话,每天的交流不超过十句话。纪乐瑾表面冷静,心里却很忐忑。
他很担心秦岁铭是彻底变态了,他要像小说里和电视里一样真的把他关起来,可秦岁铭什么都没做,连亲吻都没有。
秦岁铭似乎只是想和纪乐瑾安静地待几天罢了。
直到一个礼拜,秦岁铭才第一次进纪乐瑾的房间。在他充满警惕性的视线之下,秦岁铭单膝点地,然后捏住他的小腿。
秦岁铭拽过来,让纪乐瑾把脚踩到自己的膝盖上。他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根脚链,替他戴上。
脚链很细,缀着几颗钻石,挂在纪乐瑾的脚脖上,踩下去的时候仿佛会让人有脆响发出的错觉。
“手镯被我丢掉了,赔你一根脚链好不好?”
“比那根手镯贵。”
纪乐瑾垂眸盯着脚踝上的脚链,他终于把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问题问出来:“秦岁铭……” 他停顿了下,改口道:“哥、哥哥。”
他没头没尾地问道:“是你对我好的代价吗?”
“不是。” 秦岁铭否认道,“是我贪心。”
对纪乐瑾好本来就是他心甘情愿,没有什么回报好求。是他太贪心,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他一手促成。纪乐瑾没有错,这全是他的错。
秦岁铭想。
再对纪乐瑾好一点,再爱他一点,如果付出能与这些后果相抵,如果可以让纪乐瑾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
人都有执念与欲望,秦岁铭愿意付出。
第34章 “你怎么才来啊?”
前不久刚下过大雪,天气还没回温。纪乐瑾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外套,脖子上系着条格子围巾,他戴围巾的时候希望把半张脸都埋在里面。
纪乐瑾转着脸看向窗弦外,等着飞机起飞。
飞机跑过跑道,直冲云霄时纪乐瑾感觉到阵失重感。也不知道秦岁铭是什么时候学的做饭,他做出来的东西不难吃,有几道纪乐瑾最喜欢的菜还做得超出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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