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就是他,华国的余乐。”
“今年新的世界第一,我一直在等他出场。”
“有点儿紧张啊,听说刚刚约拿滑的非常好,不知道会不会让他有压力。”
余乐并没有听见这些议论声,就像他没有看见约拿的比赛一样,他现在完全没有去想其他人拿下了多少分。
到底只是预赛而已,他滑好自己的,感受奥运赛场的氛围,只要能进决赛,分数并不重要。
而且他相信,只要他顺利地完成,进决赛应该是没有难度。
在进入出发台前,余乐先将头盔戴上,又从上衣兜里拿出眼镜布,仔细地擦拭了一下雪镜,将雪镜戴在了头盔上。
准备好这些,余乐又弯腰检查滑雪鞋的鞋带,在反复确认过脚腕处的松紧合适回头,他将滑雪打开,正面反面看过,又合并在一起,抱在了怀里。
就快轮到他上场了。
左右快速看了一眼,余乐将蓝色的滑雪板往上提了一点,在板头的位置亲了一下。
老伙计,又到了一起奋斗的时候了。
“洲际杯”,“世界杯”都走过了,等再拿了“奥运冠军”,你就是一个飞过高山滑过火海,地球村最靓的“全能雪板”啦。
这次也要加油啊!
然后吧……摄像头对准了正准备出发的29号选手,从这位选手的左肩上方,就正好看见余乐在警戒线后面,亲吻滑雪板的一幕。
“啊啊啊啊!我们乐神!!”
“我看见乐神了!终于等到他出场了!”
“哈哈,这亲吻雪板的痴汉脸可还行。”
“我觉得很好啊,雪板是他们的装备,是一起战斗的伙伴,这一吻简直又虔诚又欲,我可以我可以啊!!!”
余乐将雪板放下,安静地看着前面那位选手滑下出发,拦在他面前的警戒线,这个时候也打开了。
他一步步,走了进去。
这一刻,在他身后,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他坚定的好像无限巍峨的背影上——以及那醒目的1号背心。
世界第一!
他来了!
要登场了!
宁浩激动地说:“终于,我们的余乐要上场了!”
他的搭档说:“是的,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朱明点头:“他的目光很平静,他调整的很好。”
温喜德说:“无论是第一个上场,还是最后一个,对于一名优秀的运动员而言,都不是阻碍,他们的自信足以无视这些。”
余乐将滑雪镜放了下来,在眼前调整到舒适的感觉,然后戴上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手套。
就像是某种仪式,逐渐消失的白色肌肤,犹如封印了某种纯洁脆弱的东西,直至被黑色的手套完全遮掩,强悍狂野的力量感顿时显现。
最后,“咔哒”两声响,雪板与滑雪鞋牢牢扣紧,脚下的触感瞬间变化。
余乐抬头,目光眺望前方赛道,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裁判专业而寡言,沉默的注视着余乐的举动,直至对讲机里响起声音,他脚步微微往前挪动,雪花在足尖轻轻堆叠,随后伴随着举高的手臂,脚又往前挪了一步,雪花被踏实。
手臂落下:“出发!”
嗯?
少了个程序?
余乐微微怔忪,继而情绪收敛,再度回归到比赛状态,身体倾斜滑了下去。
提前一个月抵达奥运赛场,并没有给余乐太大的便利,他仅仅是熟悉了环境,以及提前进入过赛场两个小时。
但余乐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熟悉它了。
滑雪滑的越久,对场地的依赖性就越低,尤其坡面障碍技巧的赛场,每一次都大不相同,余乐逐渐从熟记整个600米的赛道,变成了只在不同的道具上下功夫的习惯。
目光落在前方,是他即将挑战的第一个街区。
奥运难度的赛道,在第一个街区就显现狰狞。
一座彩虹桥。
一座炮台桥。
一座梯形桥。
每一个道具,余乐都能玩出不同的好样儿,但考虑到速度和难度要求,炮台桥首先就不能选用。
不能把自己当成炮弹,翻跟头的炮台桥滑来何用!
然后就是彩虹桥。
余乐在彩虹桥上有着独有的技巧,外国媒体甚至为他在彩虹桥顶的360°转体,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天空之花”。
其实华语翻译过来low土low土,还不如叫“杠上开花”。
然而老外们却觉得很好听啊,圣洁又华丽,简直听见名字,就能够想象画面呢。国际雪联更是迫不及待的推广了“天空之花”,把余乐的视频发的全世界都是。
余乐:“……”
滑的有点儿恶心。
再加上这个动作从一开始出现的10分,在世界杯最后一场华国站上变成了9.8分,余乐就知道这个动作不能每次都用了。
裁判希望别人多多地滑,却不希望他滑,而是用不断掉落的分数,强迫他继续创新。
所以创新的话……余乐的视线落在了前方的目标,梯形桥。
眼眸微眯。
梯形桥在赛道的左边,作为赛场上常见的道具,其实功能都开发的差不多了,余乐再厉害也没到桥上三级跳的水平,能够玩的东西不多。
不过就是上桥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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