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步行不到十分钟,无论是过来训练,还是为队友加油,都很轻松,事实上,两轮预赛的中途,余乐还回了宾馆一趟拿了些东西。
上午的女子组比赛倒是结束的早,但男子组报名的人数因为太多,足足比了五个小时才比完,加上中午休息吃饭的时间,现在已经是米国的晚上五点过。
天有点黑了。
他们和退场离开的观众一起走出公园,人很多,城市里的比赛会有很多围观者,大部分都没有买票,而是在绳网的外面看比赛。
如今确认今天的比赛结束后,观众同时离场,乌压压的人群,在暗沉的光线下,分不清选手和观众,甚至无法分辨男女。
余乐和白一鸣被谭季、路未方等人护在中间,年纪最大的白会长在前面开路,帮他们阻挡了大部分挤撞的力量。
走着走着,前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拥堵了起来,人群像是被定住了,这种无法前进后退的感觉很不好,就像被蜘蛛网黏上的猎物,亦或者是罐头盒子里的沙丁鱼。
短暂的停顿后,侧面突然有力量挤压过来,更为强壮的谭季都被挤得一个踉跄,撞在了余乐身上。
余乐更是看见前面的一名欧洲壮汉,向着白会长撞了过去。
余乐慢了半拍,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身边飘过一缕风,白一鸣已经从余乐的身边冲出去,半个身子挤进了白会长和欧洲壮汉中间。
眉心微微一蹙,承受压力的后背就像被迫压弯的翠竹,在弯曲到极致的下一秒,骤然反弹,硬生生将欧洲壮汉抵了回去。
就在这时,前面传开惊呼的声音,就像进入到奇幻梦境里的瞬间,黑暗的梦境大门无声打开,带来绚丽夺目,而又光怪陆离的明亮。
树上,脚下,头顶,无数五颜六色的灯被点亮,余乐被淹没在其中。
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余乐却看见白会长错愕转头的下一秒,看着儿子挺身相护的瞬间,眼底浮现的泪花。
余乐的心脏突然就被涨的满满的。
强烈的满足感,甚至比这灿烂辉煌的灯火,还要让他触动。
队伍终于动了,身边的人一直在议论身边漂亮的灯光,余乐微笑的脸庞,就好像也被这些光芒打动。
但他很清楚,他得到的是更好的力量,温暖的,强大而充沛,让人眼眶发热。
正能量的情绪,对于余乐这样的人而言,不亚于一顿香气四溢的晚饭。今天晚上的晚餐,都没有这对父子带给他的幸福感强烈。
视线在不知该如果表达爱的父亲,与有着满腔的爱却不自知的儿子脸上扫过,余乐吃着饭犹如喝下蜜糖,窃笑。
“?”路未方歪头。
“没什么。”余乐不想说破这对父子难得的进步,摇头。
“不舒服要说。”路未方却想岔了方向。
“嗯,没有不舒服。”余乐说着,嘴角忍不住的勾起,“好着呢。”
路未方又说:“我把你们的比赛视频发给柴总了,这个时间国内天还没亮,估计等他看完再回复消息会很晚,你们今天晚上早点儿睡,就不要等着我这边儿的电话,有什么安排,我明天早上告诉你们。”
“好。”余乐点头,大口吃饭。
回了房间,余乐就再没出门。
他自己屋里随意做做训练,到了时间就睡下。
再一转眼。
就到了闹钟响起的时候。
余乐躺在床上醒了半分钟的神儿,精神地掀被起身。
余乐对这次比赛有不小的野心。
盖伦没有来,排在他前面的就只有约拿,他和约拿在技术上差距不算大,未必不能赢他。
再说回东道主比利,有这么强的buff加成,也没能在预赛超过约拿,显然裁判还算有点底线。
这场比赛的冠军,也不是不能争一下。
余乐已经瞄上了冠军的位置,而且经验告诉他,可行。
用热水洗了一把脸,连脖颈和耳朵后面都洗个干干净净,余乐把外套一穿,拎着滑雪装备,精神抖擞地出了门。
喊他起床的电话,这时候才打过来。
余乐拿起电话没等接,白一鸣的房间也开了,年轻人换了一套橙底黄纹的滑雪服,饱和度加满的颜色即便在这样昏暗的宾馆走廊里,也格外的醒目亮眼,就连那身冰冷的气息都被冲淡几近于无。
余乐昨天被白一鸣感动的不要不要,如今看白一鸣简直眉清目秀,实在是个顶顶好的孩子。
“诶,路教,已经起来了,我们马上下来。”余乐接起电话,一边说着,一边对白一鸣笑,“小白也出门了,我们马上下楼。”
白一鸣微微勾着,走到余乐身边:“乐哥。”
“走。”余乐挂了电话招呼,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睡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起的?”“状态怎么样?”
白一鸣话不多,但都挨个回答,“挺好。”“刚刚。”“还行。”
电梯到了楼下餐厅,路未方和谭季等人已经到了,正端着餐盘在取食区寻摸,看见他们进来,路未方指了指不远的餐桌,白会长就坐在桌边上享用早餐。
白一鸣的眼角和嘴角,又习惯性地绷紧。
不过这次,余乐看见后就只剩下窃笑。
只要爱着彼此的心不变,早晚所有的矛盾都会消失,亲情是人类生命里最重要的感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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