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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上的广播在叫第四名选手出发,被叫到名字的人却拿着雪板站在门口没有动,和所有人一样,他也要看完了盖伦的比赛再走。
    到了决赛,总要拿点儿真东西出来。
    进步的不光是自己,所有人都在拼命的锻炼。
    盖伦去年丢掉世界第一的名头,没理由不赶超回来。
    盖伦出发了。
    王者选手一出场,就能够看到他和准一线的差距。
    他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小道具,450度的下桥,【大灾难】和【桥上跳】都很努力的去完成,面对U型池的特色道具,他也能够完成2周转体后,从容离开。
    跳台区没有盲目的冲击难度,两周台跳两周半,三周台跳三周半,到了最后一个印钞机跳台,无论速度和力量积累的并不比卡格尔差,但他并没有盲目地去尝试四周半的难度。
    还是三周半,但却做了一个双手抓板头的抓板动作,然后从容落地。
    “帅!”亨利由衷地赞着。
    余乐点头,“确实很帅。”
    坡面障碍技巧并不是空中转圈比赛,有一个空中技巧的小项就够了,坡面障碍技巧如果只是一味追求空中圈数,并不是裁判愿意看见的。
    合适的圈数,配上足够难度的抓板,保持空中姿态的完美,才是这项运动的良性发展。
    可惜,这样的说法,只有极少数人适用。
    如盖伦、约拿这些世界第一,或者是曾经在世界杯等大赛拿过第一名的,如卡格尔、比利这些裁判心里真正的一流选手,他们在裁判眼里的难度储备已经很高,在足够的印象分影响下,即便空中周数少一点,裁判也会判定那是一个很优秀的跳跃。
    但这种优势,余乐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在裁判心里,他只是个还不错的准一线新人。
    准一线和新人还得分开解释。
    准一线说明他具有达到一线选手的潜质。
    新人代表他的发挥不会很稳定。
    所以在这些印象的影响下,余乐如果只想靠这样方式拿到高分肯定不现实。
    盖伦这么做,会让裁判觉得他“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余乐这么做,裁判只会觉得他做不了更高难度,这是他的极限。
    就是这样。
    余乐在这个赛季有很硬的一场仗要打。
    他必须疯狂地上难度,才有可能超越这些已经把裁判印象刷满分的老将们。
    这样想着,盖伦的分数也出来了。
    94分。
    余乐:“……”
    这个分数是锁定冠军了吧?
    决赛第一轮第二场就出了这样的高分?后面还怎么比?
    “感觉有点偏高啊。”亨利有点不服气,“92分就差不多了吧。”
    “看来这一场裁判更想看见出色的抓板,你可以尝试一下。”
    “……”亨利沉默两秒,“再说吧,我可没有盖伦那么高的影响,那些老家伙心里他就是个宝贝,谁说没有一些同情分在里面。”
    后面这句亨利压低了声音,只有余乐听见。
    亨利很少去吐槽某个选手,并不是说他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从来没有对余乐说过这些。
    如今余乐的成绩和他相近,两人在同一个阶层,颈部选手的尴尬和无奈,他相信余乐能够对他的话感同身受,同仇敌忾。
    裁判的印象分实在是个很要命的隐形数据,有些人莫名的就是无法刷满这个数据。
    余乐没有说话。
    这是他的习惯。
    程文海也喜欢向他吐槽一些人和事儿,他永远是那个最保险的树洞。
    不是应该传开的话,就应该止于他。
    亨利没有得到回答,看向余乐,来自古老东方国度的年轻人并没有给出回应,但身上的气息很平和,即便他什么的没有说,只是这样平静的望过来,就有一种认同感。
    亨利非常喜欢余乐的沉稳,而且身上有种奇妙的亲和力,好像一直很平静,像脚下的土地平稳,像大山安定,又如同冬季落在身上的暖阳,这是他迫不及待将余乐带进他交友圈的原因。
    他太喜欢余乐了。
    吐槽是自然而然说出口,余乐让他放下防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但余乐并没有让他觉得这些话不该说,反而在这样的对视里,他会生出更多的倾诉欲。
    奇妙的东方人。
    “不过去年约拿能最终上去,确实和裁判的审美偏斜有些关系。亚瑟再拿一届冠军,他就要四连冠,时间太长了。”
    亨利刚刚无端升起的情绪又沉淀了下来,小声说道:“金字塔顶端的选手风格,会影响基层,过去三年所有人,都在学习盖伦的滑法,有些年轻的小孩就连起跳时候手臂摆动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
    让盖伦先下去一年,这已经不是裁判审美的问题,而是为了整个运动项目的良性发展。”
    余乐扬眉。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但仔细想想,却很符合逻辑。
    他在新人阶段就看了太多盖伦比赛的视频,耳朵里每天听见的都是盖伦的名字,如果不是他练了那么多年跳水,换项的时间太短,一定会更多的去研究和模仿盖伦的动作。
    就他知道的,年轻的孩子,不就是被严格要求了每个动作的规范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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