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和白会长都双双联系过华国在奥的大使馆,让他们帮忙找人,所以有什么进度,柴明这里也会得到消息。
但两人下去转了一圈,什么消息都没有的又回来了。
这一晚上,余乐睡的不是很好。
辗转反侧,都在担心白一鸣,免不了也会想想那对白家父子存在的矛盾。而且余乐有种预感,白一鸣安静到现在,绝不是放弃,他只是在等时间,而这个时间,很显然就是他成年的时候。
思绪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连带着余乐第二天的训练也不好。
这天早上,他们坐缆车去往训练场地。
坡面障碍技巧的训练场位于隔壁村子的山脚下,是一个雪上公园,而坡面障碍技巧最开始正是起源于公园,所以坡面障碍技巧又可以称为“公园滑雪”。
今天公园里有些游客,但并不多,建设在坡上的设施设备难度都比较低,而且与标准的比赛场地相去甚远。
这里当然不是“欧洲杯”比赛的雪道,那边赛前一周才开放,才允许选手入场熟悉场地。在这之前,余乐他们只能选择附近的公园进行训练。
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余乐现在就像“成年人”被时光之神锤了一下,转眼间变成了“幼儿”,他必须重头开始学习走路说话和奔跑。
奥国的雪和国内大不相同,五天的越野滑雪只是让他熟悉环境和正常的滑法,一旦上了道具,所有的问题就像大爆炸一样,全部爆发了出来。
余乐第一次跳上离地只有30公分的直桥时,甚至摇晃了一下。
这说明他的平衡力还无法适应脚下陌生的触感,他必须有意识的去控制身体,保持平衡。
那之后一个多小时的训练时间,余乐270°跳不上桥,跳台落地不是摔倒,就是身体有位置触碰到雪地。
雪好像变得更加光滑,过去习惯的起跳点必须重新测算,反正就是个重头再来的状态。
训练已经很不顺了,余乐一旦停下就会想起白一鸣的事,忍不住去看柴明,想要从他的脸上表情得到一些新消息。
柴明的脸色很不好。
余乐、程文海、石河三个新人,适应环境需要时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何宇齐的适应时间却超出了他的预计。
不得不让柴明想到何宇齐的年纪,确实不小了,比起巅峰时期,他的状态每年都在下滑,就连适应性也变慢了。
让何宇齐退役吗?
但他即便状态下滑,依旧是华国目前在空中项目上成绩最好的队员。再说“冬奥会”就剩下两年了,何宇齐的年纪完全可以再拼上两三年。
根据国外滑雪运动员的平均年龄,何宇齐现在应该是在巅峰状态,应该是心态和技巧都最成熟的时候。
究竟是什么让他的成绩不进反退?
是对手太强?
还是何宇齐自己的问题?
柴明黑着脸,看着队员们的训练,手机就放在胸口的位置,当他环着手臂站立的时候,一只手掌就会按在手机上。
他在等大使馆打来的电话。
白一鸣不是他的队员,却是华国自由式滑雪的未来,再说他与白祥磊的私交也很好,他不能不在意。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吃过午饭,安排队员们睡了一个午觉,如果不出意外,余乐的滑雪天赋会再次出现,他下午的表现一定会比上午强上太多。
余乐是柴明看见过的,最有滑雪天赋的人,甚至单论天赋,肯定在白一鸣之上,只是他缺少了白一鸣的滑雪时间。
柴明是这样想,也是这样的期待。
但是当下午的训练开展,余乐竟然没有进步的时候,柴明生气了。
“你干什么呢?”柴明生气的时候很可怕,他生的鹰钩鼻子本来就显得凶狠,当他怒气上的脸,眉毛就会飞扬矗立,眉心处像是燃着一把火,声音再大一点,简直就像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模样。
余乐抿着嘴角没说话,他也觉得自己今天状态很不好,什么技巧都做不出来,他也很憋火。
柴明走到面前,眼睛瞪大:“就这东西你跳不了?站上面都给我掉下来?我让你跳1000了吗?360你给我站稳了再说下一步!以前是白训练了是吧?这点脑子都没有?拿了个全国冠军你就飘了是吧?”
余乐对柴明的语气一点都不介意,他知道柴明训练就是这样,他生气,他责骂,为的也是他出成绩。
其实一直练不好,余乐也急。
余乐也不怕柴明的凶神恶煞,他被骂着也不说话,但骂完了就往地上一蹲,扯下手套就开始抹脸。
就像在擦眼泪。
柴明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寻思着我刚刚说什么了?我说的过分了?怎么把人骂哭了?
揉了脸的余乐,抬起头,眯眼看着柴明,微笑。
今天的天气不好,阳光被云层遮挡,但余乐的笑容就像太阳,一下就暖了柴明的心。
在反应过来前,柴明已经提着裤子,在余乐的面前蹲下,语气也自然而然地柔和许多:“说吧,怎么了?”
余乐收了笑,说:“对不起柴教,我是有点担心白一鸣的事,所以训练才没办法集中,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努力克服的,您别急也别生气,一个全国冠军真不会让我飘,我现在也很紧张,我知道我和国际一流选手的差距在哪里,我会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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