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海终于到了坡顶,一口长气吐出来,嘴皮子也利落了起来。
何宇齐“啧啧”,“你这嘴啊,头一个见,滑雪队里独一号。”
程文海下巴一扬:“别说滑雪队,整个运动系统,我都是独一号。”
余乐落下结论:“只要脸皮足够厚就行。”
“一边去!”程文海挥着手里的滑雪杖,在余乐身边戳来戳去。
四人汇合,没有休息继续前进,何宇齐压了一点速度,四个人始终走在一起。偶尔对面会有迎面滑来的滑雪者,只要视线对上还合适,程文海总会主动招呼一声,送上开朗热情的笑容。
余乐升起的竞争心思,在程文海郊游般的状态里也荡然无存,他开始试着放下竞争心,单纯地享受越野滑雪的魅力。
一切都刚刚好。
体能刚刚好。
速度刚刚好。
天气刚刚好。
身边的人也尤其地好。
身体里好像也被赋予了无限的力量,滑雪变成了娱乐,在这片辽阔的天空下,心灵也好似得到了一次洗礼。
他感受更深了。
脚下的触感。
空气的温度。
还有那太阳洒落在脸上的触感。
他用身体,用器官去感受,一点点地适应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在路过第一个村子的时候,余乐果然看见了站在路边上的柴明,本来就不苟言笑的一张脸,在看见路未方没有跟上的时候,变得格外地阴沉。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再挂掉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换鞋,穿上滑雪鞋,登上滑雪板,一副要跟着他们滑的意思。
何宇齐劝道:“柴教,您别滑了,我带着就行。”
柴明甩了下下巴,脚下连动,就滑了出去。
哦豁!
柴爸爸一过来,队伍的气氛天翻地覆地变化,再没人开口说话了。
柴明可没有压阵的意思,他让何宇齐滑在最后面,自己在前面领滑,一言不发的,却像一座大山似的,给了所有人压力。而且在柴明热身结束后,他就开始不断地加速度,将越野滑雪的拉练,练得越来越像一场竞技比赛。
余乐他们跟的很吃力。
当然不是因为柴明的体能好,而是他们在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而柴明坐缆车过来,正是体力最饱满的时刻。
在空阔的雪道上滑了二十多分钟,他们前方出现了一片云杉树林,白雪压在枝头,将那一颗颗树妆点的就像圣诞树。
但是这片林子可一点都不友好。
一点点的小下坡,雪道却蜿蜒颠簸,在树林里绕来绕去,最关键时不时的还有个小雪丘,需要不停地变换方向和控制速度。
就像一个雪上技巧的场地。
柴明始终领队,他熟悉地貌,经常早早的就做好转弯的准备,体能又很好,余乐在后面追的实在太辛苦了。
余乐根本无暇去看周围的景色,注意力都在地面和柴明的动作上,如果不全神贯注地观察,他肯定会撞在雪丘上摔倒。
“哎呀!”
又是熟悉的一声响。
身后的石河躲避不及,硬撞在雪丘上飞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石河和程文海毕竟只是练空中技巧的运动员,他们太不擅长处理这样复杂的有很多障碍的雪面。
前进的队伍再次被迫停下,柴明冷着脸转过头来,相当不高兴。
石河吓得缩着脖子,闷声起来,继续滑。
好不容易出了云杉树林,第二个村子已经遥遥在望,柴明在这里停下,一边蹬着滑雪板,一边对坐缆车过来的路未方说:“滑快点,慢悠悠像什么话。”
路未方给余乐他们递了个眼色:“走了。”
路未方在前面领路,滑出去就用上全力,余乐奋力追赶,终于感受到了这次训练的残酷。
“车轮战”啊!
谁受得了?
他们已经滑了三个小时没停下,绝对的耐力训练的大挑战!
一直到第四个村子,余乐等人已经累死了,当看见等在路口的柴明后,双腿都在颤抖。
什么郊游?什么露营?第一天就这么往死了练啊!
好在在这个村里,柴明让他们休息了一下,每个人拿到了一个装在保温饭盒里的午餐,斐清河忙叨了一上午的成果,他们吃的狼吞虎咽。
中途何宇齐难得多话,说道:“上次过来还有孙毅他们,这次这么累,估计柴总也有点心里痛快,毕竟是当做一线培养的队员,说跑就跑掉了。”
程文海抿嘴:“说走就走,也是人品有问题,这种人有什么好惦记的,恩将仇报。”
何宇齐叹气,他不爱提队里那些糟心事,所以只是继续说自己想说的:“孙毅的天赋其实还是很优秀,柴总一开始本来打算让他兼项雪上技巧,是他自己要求滑坡面障碍,你们没看见孙毅滑那片云杉树林,身体特别轻盈,全场都在跳,谁都跟不上他。但运动这东西也要考虑喜不喜欢,孙毅一定要滑坡面障碍,柴总也同意了,但他老觉得柴总就因为这事儿在针对他,然后他就走了。”
余乐听的扬眉,这才知道孙毅换教练还有这个原因。
程文海左右看一眼,小声问:“你觉得柴总是针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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