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笑。
程文海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变态。”
队员们继续跳气垫训练,一开始柴明还会挨个说技术要领,队员们的训练很快就步上正轨,知道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教练也不需要挨个说话,只是观看训练,必要的情况下才提点一下。
柴明等人也终于空闲了下来,在那“哗哗”的噪音里,讨论刚刚队员的表现。
毫无疑问表现最好的是白一鸣,作为未成年组的世界冠军,他就像模板一样地存在,从出发到落地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包括往日的训练,甚至给国家队的教练造成一种自己无能的错觉。
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指点,可以帮助他的地方。
剩余选训队员里也不缺一些在个别单项上面很突出,拿过全国未成年组冠军的队员,出色是必然的,但总是多多少少有点问题,还有进步的空间。
这也是进行国家队集训的原因。
至于新来的三个转项运动员,教练们也有自己的看法。
“还是都很不错的,才开始滑雪就可以跟上选训队的节奏,柴总的眼光向来不错,这次也没有错,这三个人都具有潜力。”
“而且老队员真的很好带啊,聪明一点就透,还知道力气往哪里用,还有自己加训这件事,我感触太多了,年轻的小队员你不推他他就真的不动,脑子里就一个玩儿。”
“让章晓回去我是支持的,回省里打磨一年,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奇迹。”
“要都是这样的老队员可就省心罗。”
柴明听到这里,头也不抬地说:“别老盯着“老队员”这三个字说,运动不分老小,只要有能力就上。”
路未方说:“余乐的进度是最快的,如果另外两个人是开车追赶十公里外的大部队,他就像在开火箭。”
柴明眼里有笑:“两个月后差不多就要下雪了,冬季项目的赛季也要启动。”
路未方想:“余乐那个省可从来没有滑雪运动员,能安排报名吗?”
柴明说:“怎么不能。”
“嚯,五个月参加全国比赛,你野心够大啊。”
柴明眺望远处:“野心也需要被赋予。”
路未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个身影,失笑:“就那么相信他啊?”
余乐已经蹦了四次,越来越熟悉跳台滑雪空中技巧的感觉,再到后面训练,他也学其他的队员那样丢掉滑雪杖背手滑行,待到“准备区”就将双手高高举起来,直至弹射般地飞出去。
尤其被他重点学习的对象白一鸣,就算滑行结束,回到平台休息和准备,他都在默默学习观察。
白一鸣活动肩颈腰胯,余乐就跟着活动肩颈腰胯。
白一鸣进行分解动作练习,余乐就跟着进行分解动作练习。
白一鸣休息,余乐就坐在他身边跟着休息。
不懂就多看多问多想,都这个年纪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滑出好成绩是自己的,这才是真东西。
白一鸣去喝水,余乐也喝水。
白一鸣喝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粘糕”似的余乐:“???”
第30章
白一鸣每次做完动作, 上了平台就会去喝口水,路未方在角落里堆了20箱的矿泉水,每个箱子上写着名字, 一人一箱,不限量地喝,管够。
这样安排也怕队员喝错了别人的水, 自己的箱子喝完了放回去,回头儿路未方把收破烂的叫上了, 还能卖十块钱呢。
白一鸣拧开水喝了一口,就一小口, 然后就放下了,转头看向余乐。
歪头, 眼睛里浮出问号。
余乐放下又喝空的矿泉水瓶,蹙眉:“洗手间在哪里?”
白一鸣带余乐去洗手间。
下了电梯还要走五分钟,余乐憋的难受,眼睛左右看,发现这里到处树疏草矮, 只能咬牙忍着,远远看见洗手间就冲一样地跑了过去。
解决完问题, 白一鸣才走进来,余乐走开两步, 问他:“喝水这么勤?”
白一鸣用一个“你不是也一样”的表情看他。
余乐“……”
白一鸣好在没多问,解释说:“小时候的习惯, 我爸是我教练,我妈就陪在身边。”
停了一会儿, 他又说:“每次训练一会儿, 我妈就递水……嗯, 这样。”
余乐“……”
两人往回走,余乐不再纠结喝水的事,不耻下问:“像这样的训练,等待的空间,你一般会怎么做?”
白一鸣好半天才说:“休息。”
“休息?发呆啊?”
“……嗯。”
“不想想动作吗?”
“小时候都练完了。”
余乐“……”打扰告辞。
白一鸣究竟是天赋型的,还是努力型的,余乐也不清楚,从知道他这个人存在的那天,就已经是个站在自由式滑雪顶峰的人。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也看不懂。
但余乐也不想进行错误的训练,因此回去后,还是会盯着白一鸣看,观察、模仿、记忆,一天的一周转训练。柴明没有说过余乐一句,那就是没问题,余乐自己也感觉每一次都在进步。
这种感觉很好。
他从枯燥的训练里感觉到了快乐,正是蜜月期。
上气垫的四天,余乐练习了一周转,一周转空中抓取,螺旋桨式空中抓取,以及横叉空中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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