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这雪白长坡上的一道光,带着万千星辉,点亮每一个被他触碰过的道具。
太轻松了。
上桥下桥,跳台旋转摸板,就像一段完美的舞,那是千锤百炼后呈现出的效果。直至他来到余乐滑过的铁桥,也从容地来了个180°的旋转,只是与余乐不同的选择了倒滑而下。
在那倏然远去的脸孔上,余乐看见了不一样的白一鸣,眼里有光,璀璨而耀眼。
余乐脱下手套,将双手举高头顶,大力地拍手:“白一鸣!你最棒!”
程文海有样学样:“白一鸣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明明还没到坡底,白一鸣一个侧身,顿停在坡面上,转头看向他们。
余乐和程文海一起给白一鸣比心。
石河慢了半拍,也举起双手,比心。
白一鸣咬着下嘴唇,嘴角俏皮的往上弯。
但是接下来他们三个人的尝试就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余乐并没有成功复制早前的辉煌,他在本就应该摔落的铁桥,狼狈地摔在地上,但奇怪的是他翻身站起来,还有心情哈哈笑。
程文海撸胳膊挽袖子说:“我来!”
一阵操作猛如虎,可惜落地平衡有点弱,从三米台落下的时候,程文海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不应该啊!”程文海摸着脑袋,“我不可能站不住啊。”
石河则是连第一个箱子都没跳上去。
他一跳,一落,骑在了箱子上,余乐看见还想着等会儿人下来怎么安慰,结果石河自己先笑倒了,做出骑马挥鞭的姿势,“哈哈哈哈!驾!!”
程文海评价:“沙雕。”
余乐被逗的肚子疼。
再转头,他看见白一鸣也勾起的嘴角。
四个人原本还存在的那些隔阂,突然就因为各自的狼狈,或优秀,消失不见。余乐才知道,石河也是个活泼的小孩儿,与程文海简直配一脸,一路上就像两只恼人的雀儿。
白一鸣虽没明显变化,和他们走的却更近,原本一米的“绝对禁区”,如今在余乐甩手的时候,手指竟然会从白一鸣的手背上摩擦而过。
他疑惑地转头。
白一鸣垂眸看着地面,似乎毫无察觉。
余乐收回目光,估计这份亲近白一鸣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下午还是障碍技巧的训练,因为上午他们都滑过一次的原因,对自己的能力都有了一个更加明确的认知,训练就变得更加有针对性,就算教练不说,他们也知道自己应该练什么。
这是老队员最优秀的地方。
他们练的专注认真,也在享受训练,但选训队那边却截然相反,随着时间的一点点临近,气氛在逐渐紧绷。
今天下午,就要宣布第三批被淘汰的人选。
没人想走。
留下是荣誉,选训队员都是年轻人,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也都能明白荣誉代表着什么。
就连最皮的章晓都紧绷着脸,每一次的滑行都用尽全力展示自己。
柴明差不多四点才过来,他一出现,教练就叫所有的队员到平地处集合,就连余乐他们都停下训练站在了队伍里。
决定命运的时刻降临。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柴明身上,还有他拿在手里的教练本。
此刻,那本黑皮书,犹如择人而噬的魔书。
柴明在安静中将教练本打开,但没有念,他先说道:“再一次强调,考核不仅仅是你们的成绩,还有你们的潜力、执行力、理解力,以及你们自己本身。
“自己本身”是什么意思?应该有人没有理解到我的意思,训练就是训练,想玩大可以回家玩,这里是国家集训队,不是幼儿园,我也不是你们的幼儿园老师。
不会惯着你们。
是学这个的料,我一个都不会漏下,只要你们想学,只要我有,都给你们。”
这话有一点指向性,余乐即便才过来,心里都隐约有了猜测。
他站在选训队最后面,视线落在一个后脑勺上,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听懂柴明指的就是他。
柴明将教练本翻开,看了一眼,说:“本届自由式滑雪国家集训队,暨冬奥人才选拔培训,第三期结束,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是可以参加第四期的队员。”
“白一鸣。”第一个就是白一鸣,毫无疑问,沉默寡言安静听话,成绩又极好的他,绝对会是走到最后的人。
“袁珂。”是那个可爱的小师妹,不但甜美开朗,训练的时候也很认真,实力不输比她大的运动员。
“张媛爱……”
柴明继续念着,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余乐清楚看见那绷紧的后背松缓下来,但也有人在持续紧张着,随着时间流逝,剩下的名额越来越少,紧张的气氛越浓。
柴明念着:“姚海洋。”他“啪”的合上教练本,“就这些了,没有点到名字的队员去找你们的生活教练报道,把身份证交上去,她会帮你们买回去的车票……”
话没说完,章晓激动地开口:“柴教我没听见我的名字。”
柴明闭上嘴,眼眸黑漆漆地看他,停顿了足有三秒,说:“确实没有你的名字。”
章晓更激动,上前一步:“我滑的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名字,在队里我怎么也能排到前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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