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也因此闭了嘴,看了过去。
“余乐在你那里吧?”
“嗯,是在我这里呢。”
邓总的电话声音不小,余乐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柴明的声音,不用想对方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什么。想着昨天望了自己一眼,就踩着滑雪板往下滑的男人,余乐捏紧了拳头,眉心缓缓蹙紧。
其实他大概能猜出来那张借调函有问题,没盖红章就是一张废纸,再说邓总今天陪着张教这幅兴师问罪的模样,哪里是已经把自己调走的模样。
柴明这人真不是东西,明显骗了自己!
火气在胸口徘徊,余乐安静地听着邓总与柴明的电话,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和感动,捕捉对面的每一个声音。
好在邓总的电话声音大,那边说的内容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基本听的清清楚楚。
柴明说:“余乐我是真的想带走,他是吃这口饭的人。”
邓总说:“别和我来这套,你看谁都有潜力,你当时可不是和我这么说。”
柴明说:“当时也就觉得他有点儿潜力,现在就想把人带走。”
邓总说:“你说带走就带走!?放屁!体育局是你家开的?”
柴明说:“这事是我的错,回头我给你们道歉,但现在,你们还是该问问余乐的选择。”
邓总给了余乐一记眼刀,张教在旁边掠阵助攻,余乐坐着的身子往后倒,真想现在地上裂个大缝子,自己“嗖”一下掉下去。
他余乐,一个万年二线,千年替补,也有被人争抢的一天?
哈哈哈!!
余乐努力蹙眉绷着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避开两位大佬的目光,垂眸看向茶几上的茶杯,有茶叶留在杯壁上了……
邓总收回目光,气的不行,也提高了音量,“你挖我主力队员,你还有理了你,要不你过来,过来啊,我们现在就去局里,让大家评理谁对谁错!”
柴明说:“也行,我现在过去。”
余乐眼眸一抬:“柴教现在在医院。”
邓总不再说话,看向余乐。
电话那边的柴明也安静了下来。
余乐说:“昨天晚上给我带训的时候受伤,在医院,昏迷了一个多小时。”
邓总眉心夹紧,粗声粗气:“还好吗?你现在都躺医院里了,还不忘记折腾?”
柴明有求于人,语气难得的低声下气:“没事没事,我已经在换衣服了,你们等我。”
“得得得,你先别过来,我和余乐谈谈。”
“我这就过去,你们谈的时候别吓唬他。”
“嘿!你这人……”
“嘟……嘟……嘟……”电话街就给挂了。
邓总挂了电话,带着点儿怒气的将电话丢在了桌面上,“啪”的一声,还挺响。
余乐一缩脖子,准备迎接邓总怒火。
“什么意思?给你带训的时候受伤了?你把人怎么了?都搞到医院里去了?”
……
此时柴明已经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就出了门,他速度快,拉开门的时候,选训队员还在门口挤着,满脸迷茫地重复,这就完事了?
门一开,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去,“柴教!”
柴明在门口定了一秒,反手又关上门,去洗手间洗脸梳头去了。
选训队员:???
柴明打理到一半,想起什么,又拉开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程文海,你来!”
选训队员回头:???
程文海回头:???
柴明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当,脸上用香皂洗了一下,倒是比平时白嫩了不少,还特意剃了胡须,若是只看脸,长的绝对是熟男绅士风的大帅哥,鹰钩鼻在这张脸上,意外的别有一番魅力。
“都回去吧。”柴明走路风风火火,大步流星,到了程文海面前递出一个眼神,就径直走向电梯。
程文海像个小姑娘似的迈着内八追了上去,电梯门徐徐关上,他满眼迷茫的与48名选训队员对望。
电梯门又关上了,下滑。
柴明望着跳动的电梯屏幕,问:“余乐和你说过没有?他是跳水,还是来滑雪?”
……
邓总叹了一口气背靠在沙发上,沉默的用眼神压制余乐,久久才说了一句:“我一直没问过你,你是怎么想的?是去滑雪,还是继续留在队里。”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余乐始终垂着的眼眸抬起来,先是看了一眼邓总,然后看向张教,表情严肃:“邓总,张教,在做选择前我有话想说。”
竟然不是直接给答案?
张教瞬间坐直了,邓总也扬了眉。
两人都没有预料到余乐会在这个时候犹豫。
张教不可置信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要放弃?”
他站起来,暴躁地叉腰,指着余乐吼:“你!你你给我想好了再回答!”
余乐的嘴角抿紧,也站了起来,眼神比前一刻坚定:“我的打算,还有我的分析,希望张教您能听一下,无论如何,拜托!”
困兽似的男人巴拉着头发,几次开口又闭上,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
柴明过来的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在余乐的面前。
他头戴一顶鸭舌帽,从计程车上下来,身上穿着整齐干净的运动衣,帽檐下的眼眸深邃,走路虎虎生风的模样,很难让人想象他时时刻刻都在生死线上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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